他从茶盏倒出一点水,滴在农书烧焦的页角。液体顺着焦痕爬,没烂纸,反倒泛起一层微光,像萤火飘着。他凑近看,焦痕深处浮出四个小字——“廿四块璇玑”,笔迹和父亲日记一样,墨色一明一暗,像字在喘气。
赵铁柱凑过来,眉头拧紧:“啥意思?”
陈砚不答。翻开笔记本,翻到记录残卷热源的那页。三个月来,残卷感应出二十四个异常点,分布在祖田、祠堂、老井、坟山、废渠、断电基站……他圈出三个:祖坟、老宅、祠堂。三点连成线,正和茶盏投影时出现的山形边缘对得上。
“不是巧合。”陈砚声音低,“父亲用这本书藏了张图。”
赵铁柱盯着那行字:“璇玑是古时候测星的仪器。二十四,是节气,也是星宿。可‘块’字……听着像碎片。”
“对。”陈砚点头,“不是‘节’,不是‘宿’,是‘块’。像地契撕开,散落在各处。”
赵铁柱忽然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偏偏是二十四?不是二十三,不是二十五?”
“节气、星宿、地支,都分二十四。”陈砚说,“可父亲写的是‘块’,是东西。埋在地下的。”
他把茶盏放回残卷上,搓了搓手,按在地上,低声念:“地脉何在。”
盏里水轻轻晃,光影投墙上——一片山形轮廓浮现,二十四个光点忽隐忽现,围成一圈。中心那点正对祖坟,其余散在镇各处,和残卷记录的热源位置完全一样。光点之间隐约有细线连着,像个闭合的阵。
赵铁柱眯眼:“这图……我爷爷画过类似的,叫‘地眼图’。他说这是‘镇龙脉’的机关。民国时几个外乡人来挖山,雷劈了三个,剩下的连夜跑没影。从那以后,镇上没人敢动山根。”
光影跳了几下,边缘闪过半枚青铜齿轮,七道齿纹,和陈砚掌心那道疤一样长。他心里一紧,伸手摸残卷,布面微热,纹路在动。雷云还在远处。山脊上,红光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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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信她?”赵铁柱在门槛外停下,看了一眼桌上木匣,“我不信人,只信土地说的话。”
他没再问,转身走了,背影像根斜插在地里的铁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