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嗤一声,眼神漠然:实不相瞒,咱家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喜’字。
见喜:
心口蓦地被针扎痛,她猛地搁下笔,尖头上的墨汁轻轻溅出来,在纸面上砸出几个难看的墨点。
厂督,您说话可真不好听!
这是生气了?
他难得见此状,颇有些兴致,见她沉默着不往下说,他便抬手将她下巴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怎么,有气不敢撒吗?
生气,她怎么会生气?
她在老祖宗面前哪敢有气!
她吹胡子瞪眼望着他,毫不避讳他犀利的目光,您不喜欢这个字,可不就是不喜欢见喜么?哦,对了,今儿遇了这事,我没给您寻到美人,实在是遗憾。改明儿夫人们约我看戏,我自当替厂督掌掌眼,多给您觅几个美人,两个哪能够呢!要五个,十个!
心中压抑的怒气,似乎就在这一刻猛烈翻腾上来。
他面色更沉,神情冷淡:那刘夫人今日可是担架抬走的,你真以为她们还敢约你出去?
她呵了声,那也不怕,厂督不愿见我,明儿我便回宫里去。偌大个紫禁城,成千上万的宫女,我就不信挑不出几个模样标志的!往后排着队等在颐华殿,您就高兴了!
她说得激动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豆粒般大小。
啪嗒一声,落在他苍白的指尖。
一滴,又一滴。
砸得他手掌轻微颤栗。
好啊,咱家就信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