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哆嗦嗦抬眸去望他。
冲撞了老祖宗,横竖是要死了,若能多看两眼,黄泉路上还有个念想。
这样神清骨秀的人儿,身上每一处皆精致异常,无可挑剔。
怕是天上地下都难有呢。
那人似乎抬了些兴致,鸦羽般的眼睫漫不经心垂下来,叫什么名字?他问得慢条斯理。
见见喜。
见喜?他轻轻重复着,声音恍若从云间传来,难辨喜怒,却有种诡异的温柔。
见喜点了点头,眸中蓄满了求生的泪水,对上他幽邃的墨瞳,像搅碎了一池星光。
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飞快地解释道:见之欢喜的见喜!
清凌凌的小丫头,头上盘双螺髻,细细长长的粉色发带垂在两边的肩背,着了身嫩粉色的袄裙,一双水葡萄似的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梁寒向来观察入微,看得出她是怕他的,怕得连眼睫都在颤抖。
可就是这么个蠢玩意儿,竟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自作聪明。
他细细打量那段细长白腻的脖颈,约莫一掐就断吧。
他两指不经意间来回捻磨,终是摇了摇头。
不见血的惩罚便如隔靴搔痒,始终不够味儿。
送到宫正司,也不好,若不能亲眼见到这蠢东西被砍断手脚,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