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姿颀秀,头顶描金乌纱帽,一身华丽的朱红织金妆花蟒袍,外披雪白狐皮大氅,肤色极白,呈现出如同薄瓷般细腻的冷白色,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浅,五官宛若能工巧匠细心雕琢,较寒天冷月多一分昳丽,比云霞珠辉多一分高雅。
见喜当即愣住了,谁说这老祖宗面貌丑陋如恶鬼的?
这分明是要位列仙班的模样吧!
他也在看她。
凤眸狭长,眉梢微微上挑,墨瞳却黯淡幽深,如同蔼蔼暮色下的群山,看不分明。
但很明显的是,这样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怜悯或宽容。
身居高位之人,要她的性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连匀出一些时间来惩罚下人都像是施舍。
好像在斟酌字句一般,思忖片刻,他音色中凉意更甚。
送去宫正司砍了手脚,权当长个记性罢。
第2章 厂督不正常
见喜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无数个念头如同响雷般轰隆隆地充斥着耳膜。
宫正司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砍了手脚,那还活得成么?
脑中刀光一掠,惊得她寒毛乍起。怔愣中,她鬼使神差地抱住那人的大腿,带着哭腔囫囵哀求,漂漂亮哥哥,您说得对,奴婢就是个不长眼的的玩意儿,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罢
她向来迷糊,临死的时候也不例外,嘴巴一张一阖间,竟听到自己说了这等的混话!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成冰雪。
膝盖磕在地面的砖石上,又冷又硬。
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