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菌丝风暴的弱点

手中的稻穗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风吹,也不是手抖,而是内部有什么在共鸣。

陈砚慢慢站起,目光盯着那片黑坡。他忽然明白:巨龟是载体,不是源头。它驮着菌核走了七年,压制变异,但真正的核心,可能一直就在试验田里。

而C-Y-07,为什么偏偏出现在那里?周映荷为什么能带着它出来?她是自愿进去的吗?还是有人指引?

他低头看着稻穗,轻声问:“你是钥匙,还是锁?”

没人回答。

只有风穿过坟间的石头缝,发出低低的响声。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稻穗尖上。金黄色的芒在光中轻颤,像回应某种召唤。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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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还有十三天。那时如果不能重建种植区、激活古稻群落、形成月光下的抑制场,菌丝会再次爆发,整个流域都会沦陷。

他必须找到其他幸存植株,建临时育苗点,破解分泌物成分,尝试人工模拟。更重要的是,他得弄明白——父亲写“夜露浸根”,这“夜露”,真的是自然形成的水吗?

他收起工具,把残卷和稻穗放进防水袋,绑在腰上。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祖坟,轻声说:

“我还会回来。”

转身时,鞋底踩断一根枯枝,声音清脆,惊飞几只灰雀。它们扑棱着飞向东方,翅膀划破薄雾,像几点跳动的星火。

山路难走,杂草多。他走得慢,但从不回头。

身后,那束稻穗静静躺在新挖的土坑中,根朝下,穗朝天。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根极细的菌丝悄悄探出黑雾边缘,朝土坑方向伸了一寸,又迅速缩回。

大地还在低语。

这一次,陈砚听懂了它的节奏。

他沿着山脊往下走,穿过一片废弃梯田。田埂塌了,野藤爬满石墙。十年前这里有蛙叫,现在只剩寂静。他记得小时候常跟父亲来看排水,父亲总说:“水路通,则田命活。”现在水路断了,田也死了。

但他没停留。

他知道,村后老祠堂的地窖里,藏着一组低温保存的种子。那是父亲临终前亲自封的,用陶罐装好,埋在墙夹层里,标签写着“C-Y系列,仅限灾年启用”。如果这些种子还在,或许就是重启希望的关键。

翻过陡坡,村庄轮廓出现。屋顶塌,墙歪斜,多数房子被菌丝侵入,外墙爬满灰黑脉络,像血管。只有祠堂还算完整,屋顶破但没倒。

他推开门,吱呀响,灰尘落下。正厅供桌翻了,牌位乱扔。他走到西北角,撬开一块地砖,露出暗格。陶罐完好,封口蜡也没坏。

打开盖子,一股樟脑味飘出。里面整齐放着十二个小布袋,每个都有编号。C-Y-01到C-Y-12,全在。

他拿出C-Y-07对应的袋子,手指微微抖。这是备份,是火种。

“爸,”他低声说,“我没让您失望。”

这时,太阳升到半空,云变薄了。北岗方向,黑雾仍在翻滚,但陈砚知道,它不再无敌。

只要还有种子在,土地就不会死。

而他,一定会让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