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巨龟步伐的规律

“他们在等……”陈砚喃喃,“等一个完美的闭环。”

如果四足同时落地,完成逆向四时阵,最后一击就会引爆璇玑核心,释放所有积蓄的地脉能量。而惊蛰,就是那个开关。只要它不动,仪式就不会完成;一旦落下,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慢慢爬起来,拖着麻木的腿,走向水车旧址的基座。那里曾是灌溉系统的中心,如今只剩半截石墩和几根锈铁轴。小时候,每到春耕,赵铁柱都会带他来这里检查水轮。老人总说:“水是命,轮是魂,节气不到,水不能动。”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这水车不只是工具,它是节气阵的调节阀,是维持地脉平衡的“节拍器”。

他把残卷贴在石墩上,铜钱压在“承”字中央,双手贴地,闭目凝神。

脑海中浮现赵铁柱临终传来的水利符码——那些看不懂的符号,此刻在他意识里变成一段段节奏:水引脉,车为钥;节为拍,土为弦。

那是老人用生命传递的信息。他在弥留之际,用手指在地上划的不是乱画,而是北岗地脉的共振频率图。每一个转折,都是关键节点的调谐参数。最核心的一段,正是模拟惊蛰雷动的波形——三短一长,末尾带高频震颤,像春雷炸裂。

陈砚开始用指节敲地,不重,但精准。一长,两短,再一颤,模仿立春落足的频率。然后突然变调——换成惊蛰节奏:三短一长,带雷音震颤。

地面微震。

远处,巨龟的左后足微微一抖,关节处的符文忽明忽暗。它似乎察觉了什么,背甲上的璇玑图骤然加速,幽蓝光球再现,但这回光芒外散,像是在防御入侵。

陈砚没停。他继续敲,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像暴雨砸在鼓面。他不是在模仿节气,是在打乱节气。他要用人的意志,对抗天地的规律。

他知道这很危险。强行干扰地脉节律,轻则经脉错乱,重则五脏崩裂。但他没得选。就像医生为了救人必须切断坏死组织,他也只能在这场宏大仪式中制造混乱,逼系统重启。

汗水混着血滑进眼角,刺得生疼。手臂开始抽筋,指尖麻木。但他还在坚持,一遍遍重复那段惊蛰节奏,甚至加入自己的理解——把原本平缓的波形拉高,制造出闪电击地般的瞬间峰值。

巨龟发出一声低吼,不是从嘴,是从地底传来,整片北岗都在共鸣。它的四足开始晃动,步伐乱了。霜降地气反涌,冬至阴流倒灌,立春阳气中断,惊蛰雷脉未启——四气错乱,阵法将崩。

就在这时,龟甲表面渗出更多黑色黏液,像活物般爬行,在月光下拼出四个字:

脉断则归。

陈砚心头一震。

这不是威胁,是提示。

意思是,只要地脉连接断了,仪式就会终止,巨龟也会回归原状——也许是沉睡,也许是消散。这八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心里最后的迷雾。

他猛地抬头,望向祖坟方向。那里裂缝正在合拢,但“陈氏先祖”的断碑还没复原。而在断碑下方,正是北岗主暗渠交汇口,也是地母藤根最密集的地方。如果能在那儿彻底斩断地脉……

他咬破舌尖,强行提起最后一丝清醒,踉跄冲向祖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双腿麻木,全靠意志撑着。他掏出电工刀,刀刃已钝,仍狠狠插进断碑旁的泥土。

“不是挖渠,是断脉。”他喃喃,想起父亲教他“听地”时的话:“脉如血管,断一处,全身皆知。”

小主,

他找准地母藤主根与暗渠交汇的节点,双手握刀,猛然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