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最后,脚步拖,但没停。袖口的药水干了,留下一圈淡蓝结晶,像泪痕。茶盏抱在怀里,贴着胸口,像抱着最后一块没被吃掉的自己。她不时抬头看天,星清晰,南斗六星低垂,像伸手就能碰到。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也许是名字,也许是咒,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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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在灌木后趴下时,子时还差七分。
前面是废弃弹药库的铁门,锈得只剩架子,像巨兽的肋骨横在荒草里。门内地上刻着大纹路,和残卷同源,根须状蔓延,深嵌进土,边泛着幽绿光。中间立着青铜鼎,近两米高,鼎身绿光流动,菌类在内壁爬,像活物蠕动,正拼出一张人脸。
是陈根生。
眉骨、鼻梁、嘴角,一点一点长出来,像从记忆里抠出来的,又用菌丝和血肉重新拼上。嘴唇动,无声,但口型清楚:“砚儿。”
陈砚的手抠进土里,指甲裂了,渗出血。小指的疤突然发烫,像被烙铁烫过,疼得他差点抽筋。他没动,只把残卷压在掌心,纹路静了,指向鼎底。那里有二十八个凹槽,二十三个插了金属片,形状不一,最后一个空着,边缘锯齿状,和残卷完全吻合。他认得——那是他爸当年带着的“星钥”残片,现在,只剩他胸口这一块。
陆子渊站在鼎边,穿白大褂,袖子卷起,手臂有划口,血没流,却渗着青液,像喂着什么共生的东西。他手里握着铜刀,刀身刻着“癸卯年七月廿三”,和粮仓图纸背面的字一样。那是他爸失踪的日子。他抬头看天,手表停在06:57——那是他妈咽气的时间。
子时三刻快到了。
赵铁柱的通讯器在陈砚兜里,信号断了。他摸出铜烟杆,想发个震动信号,又不敢动。陆子渊耳朵太灵,能听土里的脚步,能辨心跳。他曾是他爸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唯一知道“星钥”真相的人。
就在这时,右边林子传来踩枝声。
周映荷来了。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挣,脖子上的荧光纹全亮了,皮下像有网在收,要把她拖进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她抱着茶盏,走到离鼎十步远停下。陆子渊没回头,只说:“你来得正好。为你这血型,我等了二十年。O型Rh阴性,南斗之血,生门之钥。”
她没应,抬手,把茶盏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