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业局座谈会回来,周师傅关于“谭工”的那番话,如同在我脑海里按下了一个循环播放的按钮。工业部特聘、精密机床专家、南方人、对吃食讲究、家学渊源、数月后去向不明……这些标签拼凑出的形象,与轧钢厂档案室里那张模糊合影中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渐渐重合。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但前路也更加迷茫。工业部,那是一个我无法企及的层面。通过周师傅这条线能打听到的,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往下,就不是厨艺交流能遮掩的了。
我陷入了一种焦灼的停滞状态。明知道有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头顶,与自己切身相关,却无力揭开,甚至连靠近观察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王主任的警告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我隔绝在外。我只能按部就班地生活,上班,下班,照顾雨水,在四合院里扮演一个逐渐站稳脚跟、不再任人拿捏的年轻厨师。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我几乎要将主要精力放回食堂工作和应对院内日常琐事上时,那封几乎被遗忘的挂号信,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二块石子,再次激起了波澜。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天色阴沉,飘着细碎的雪花。我因为要准备第二天厂里一个小型接待餐的食材,比平时回来得稍晚一些。刚踏进四合院前院,就感觉气氛有些异样。
阎埠贵和他媳妇正站在自家门口,朝着中院和后院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紧张和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刘海中也在自家屋里,透过窗户玻璃向外窥视。就连平日里很少露面的几家住户,也有人在门缝后探头探脑。
“怎么了这是?”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阎埠贵看见我,像是找到了分享八卦的对象,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雨柱,你可回来了!下午,邮局的人又来了!还是那个李师傅!”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又来送信?还是后院的?”
“可不是嘛!”阎埠贵媳妇抢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夸张,“还是挂号信!跟上回一样,敲了半天门,那老太太才开。你猜怎么着?”
“怎么?”我配合地问,心却提了起来。
“那老太太这次,脸色更难看了!煞白煞白的,接过信的手都在抖!”阎埠贵接过话头,比划着,“连字都没签利索,抓过信就‘砰’地把门关上了,比上次还急!邮递员李师傅都愣那儿了,摇摇头走的。”
又有一封挂号信?而且陈赵氏的反应比上一次更加剧烈?手在抖?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