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和灵魂震荡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冷月的意识,但一股更狂暴、更决绝的意念,如同冰封火山下的熔岩,轰然爆发!
逃?无处可逃!退?唯有死路!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眼前这口冰冷、威严、象征着天道秩序与压迫的凌霄钟上。就是它!就是这些冰冷僵硬的规则,禁锢着情感,扭曲着人心,将他们逼到如此绝境!
凭什么?!
一股极致的冰冷怒焰,混合着齐不语强加给她的、那混乱而炽热的情感烙印,以及苏半夏药灵带来的、属于生机的倔强,在她濒临破碎的灵台深处轰然炸开!所有的疲惫、伤痛、绝望,在这一刻都被这狂暴的意念点燃、焚尽!
她的右手,那柄冰晶长剑,仿佛感受到主人沸腾的杀意与决绝,发出前所未有的、刺骨的嗡鸣(这嗡鸣只存在于她的神识感知中)。剑身不再是纯净的冰蓝,而是瞬间被一种从她体内深处弥漫而出的、跳跃不定的苍白冰焰所覆盖!那火焰没有温度,只有冻结万物、焚尽规则的死寂。
没有丝毫犹豫。
冷月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彻底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毁灭意志。她借着撞钟的反震之力,身体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猛地向前弹射而出!目标,不是天将,不是箭雨,而是那口悬于高处的、镇压一切的——
凌霄钟!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着苍白冰焰的流星,冰剑在前,人剑合一,带着一种斩断宿命、撕裂秩序的决绝,狠狠刺向钟体表面那最核心、最繁复、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之音的暗金色道纹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声。
在剑尖触及道纹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亿万分之一瞬。
紧接着——
“铮——!!!”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越了声音本身概念的“巨响”,骤然爆发!
这声音并非响彻耳畔,而是直接炸响在九霄大陆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本源深处!凡人瞬间眼前一黑,七窍流血瘫软在地;低阶修士抱头惨嚎,神识如遭重锤;即便是修为高深的大能,也感觉元神剧震,道基不稳!
而在声音爆发的中心,凌霄宝殿前的浮空玉台,景象更是诡异到了极致!
以冰剑刺入的道纹核心为原点,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水波般的透明涟漪,疯狂地向外扩散!涟漪所过之处,空间被扭曲、撕裂,呈现出破碎镜面般的诡异景象。那些正在喷射的箭矢、火球、冰锥、雷矛……所有的能量攻击,在触及涟漪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板的雪花,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未曾留下!
那三名离得最近、正欲再次扑杀上来的重甲天将,首当其冲。他们保持着前冲挥锤的凶猛姿态,动作却瞬间凝固!覆盖全身的厚重银甲,连同他们魁梧的身躯,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在涟漪扫过的刹那,无声无息地崩解、溃散,化作最细微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粉尘,被涟漪卷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留下一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毁灭的涟漪以光速蔓延,扫过密密麻麻的天兵阵列。如同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画面,所到之处,成片成片的天兵甲士,连同他们手中的武器、坐下的灵兽、展开的阵旗,瞬间化为飞灰!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的“抹除”!
整个天庭,在这无声的毁灭涟漪面前,陷入了绝对的死寂。幸存的仙官神将僵立在原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如同被冻结的雕塑。他们眼睁睁看着同袍灰飞烟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思维都仿佛被那恐怖的涟漪冻结了。
涟漪的中心,冷月悬浮在凌霄钟前。她手中的冰剑,剑尖已经完全没入了那道核心道纹。剑身上跳跃的苍白冰焰,正疯狂地顺着道纹的脉络蔓延、侵蚀、吞噬。玄黑的钟体剧烈地震颤着,表面流转的暗金道纹如同垂死的毒蛇般疯狂扭动、挣扎,发出无声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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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宏大、浩瀚、冰冷、秩序森严的“声音法则”,正通过她的剑,如同决堤的洪流,被那苍白的冰焰强行抽离、掠夺!这法则并非具体的声响,而是构成三界一切声音存在的底层规则!风声、雨声、雷声、鸟鸣、人语、心跳、乃至神魂传音……构成它们存在的本源道韵,正在被她的冰焰贪婪地吞噬、封印!
随着法则的剥离,凌霄钟那玄黑的钟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死寂,仿佛一块被彻底抽干了生机的顽石。钟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并且迅速蔓延。
冷月眼中的苍白冰焰燃烧到了极致,几乎要溢出眼眶。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撑爆她识海的庞大法则之力涌入体内。那力量冰冷、沉重、带着天道的威压,几乎要将她的神魂冻结、碾碎。剧痛如同亿万根冰针同时刺入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冰碴的鲜血,持剑的右臂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根根暴凸,仿佛随时会炸裂开来。
但她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血来,眼中只有疯狂的执念。
还不够!全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