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开始,幼鹿的成活率不到三成。”安娜用雪擦拭着刀刃,远处气象站的警报声突然转为低频脉冲。她注意到李墨飞正用地质锤敲击冰面,锤头带起的碎冰在紫外手电下泛着磷光。
三人摸到气象站后墙时,通风管正喷出带着柴油味的暖流。陈曦的解码器接入安保系统,液晶屏上滚动的数据让她倒吸冷气:这个标榜“极光研究”的站点,实际在持续上传的却是地下15米处的震动波形图。
“他们在监测永冻土解冻速度。”李墨飞用岩芯取样器撬开配电箱,指着一排标有“甲烷浓度”的传感器,“看这个数据波动频率,地下的气囊随时可能喷发。”
帕维尔的尸体在午夜时分开始膨胀。安娜按照萨米传统点燃杜松枝时,驯鹿的腹腔突然爆开,数十个网球大小的甲烷气泡裹着内脏碎片升空。陈曦的无人机追踪到,这些气泡在200米高空形成冰透镜,每个晶体表面都吸附着放射性尘埃。
李墨飞站在冰湖边缘,手持热成像仪扫描湖面。当某个直径两米的冰透镜突然显现热源反应时,他的冰镐已经砸了下去。裂缝瞬间蔓延,一具裹着北极熊皮的婴尸浮出水面,保存完好的面庞上凝结着黑色泪痕。
“这不是现代织物。”安娜的手指拂过熊皮接缝处的鲛鱼线,“这种缝制手法消失了120年。”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冰湖发出巨龙苏醒般的轰鸣。陈曦的监测器显示湖底甲烷压力值突破临界点,而气象站的警报系统此刻诡异地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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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越野车内,陈曦将各类数据导入超级计算机。当3D模型构建完成的瞬间,车载空调突然喷出热浪——CPU过载警告与辐射警报同时嘶鸣。全息投影中,代表北极生态系统的绿色网络正被三股力量撕扯:猩红的放射性沉降云、靛蓝的甲烷喷发点,以及金黄的永冻土解冻带。
“看这个交叉点!”李墨飞用激光笔圈出北纬69度区域,“放射性粒子与甲烷结合后,正在形成新的温室气体复合体。”他的话音未落,帕维尔的角轮标本突然在铅盒中自燃,青绿色火焰映出车窗上安娜凝重的脸庞。
陈曦突然扯掉发带,长发在静电中狂舞:“大气环流模型显示,这些复合体将在72小时内进入平流层。”她调出NASA的实时卫星图,北极上空的臭氧层空洞正在吞噬最后的极光粒子流。
安娜的卫星电话在此刻响起,萨米长老嘶哑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东边的鹿群……全倒了……”她转头望向车窗外,只见远方的苔原上,无数冰透镜正在月光下升起,每个气泡里都包裹着驯鹿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