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铮盯着那口树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严大人若入此棺,会不会……"
"变成我们这样?"村长苦笑,"不会。我们是被秘境强行改造,而树棺只是借用自然之力。"他看向严正卿,"况且,他的意志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点头同意。
孙先和王永年小心地将严正卿抬入树棺。刚一接触树液,严正卿紧锁的眉头便略微舒展,皮肤下的金纹流动速度也减缓了许多。
"有效!"小九姑娘的银针悬浮在严正卿心口上方,针尖不再震颤,"树液在帮他平衡体内的冲突。"
村长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青果,捏碎后果汁滴入严正卿口中:"这是‘静心果’,能暂时安抚他体内的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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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汁入喉,严正卿的呼吸逐渐平稳,甚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终究未能醒来。
"稳固严大人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村长摇头,"要根治,还得去丰京。"
他转头看向罗元璟,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这位公子,你体内也有异力躁动,要不要也准备一具树棺?"
罗元璟(李善)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撑得住。"
村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好,你理智尚存,确实不必多此一举。"
他环顾众人,见大家神色疲惫,衣衫染尘,便劝道:"天色已晚,你们不如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同意。
晚饭后,村长将武铮、孙先、向宁、小九姑娘、王士翼、黄仲麟以及薛嗣昭单独叫到了一间僻静的草屋。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众人凝重的神情。
"诸位都是未被秘境力量侵染的人,"村长缓缓开口,"所以有些话,我只能对你们说。"
他取出一壶清茶,给每人倒了一杯:"我们村子的这些人因秘境影响获得了特殊能力,但若不是严大人将我们从秘境中救出,又给了我们地方聚居免受普通人的歧视,你们也看不到这祥和的农家生活。这些时日,我们村民都始终谨记严大人的话——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孙先目光一凝:"村长是担心……我们的同伴失控?"
村长的话让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油灯的火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映出各自复杂的神情。
武铮的独眼微微眯起,缺指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孙先则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道疤痕虽已愈合,但幻境中佛心跳动的触感仍挥之不去;向宁轻咳一声,指尖不自觉地翻动着《大典》残页;小九姑娘的银针悬在灯焰上方,针尖微微发颤;王士翼、黄仲麟和薛嗣昭三人则沉默不语,目光深沉。
"诸位或许觉得,我们这些异人活得还算自在。"村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能催生作物,能调理水土,甚至能医治一些寻常药石难愈的伤病。"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缕青翠的藤蔓,"可你们知道吗?最初变异时,我们中有人一夜之间将整片麦田吸成了焦土,也有人无意识中将邻居家的孩子裹成了树茧……"
薛嗣昭眉头一皱:"失控?"
"是本能。"村长苦笑,"就像人饿了会进食,渴了会饮水,我们体内的秘境之力一旦躁动,就会不受控制地掠夺周围的生机。"他指向窗外那片丰饶的田野,"如今的平衡,是用十七条人命换来的教训。"
油灯突然"噼啪"炸了个灯花。
"您的意思是……"小九姑娘银针一挑,"我们的同伴若被秘境之力侵蚀过深,也可能……"
"李善与罗元璟双魂共生,秦三娘的鎏金甲叶已与血肉相连,雷宇的铜钱沾染过太多‘活金’气息。"村长的目光扫过众人,"就连那只小鼍龙,吞下的金液也迟早会反噬。"
武铮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茶碗震得叮当作响:"严大人早就知道?"
"他三年前就来过我们村。"村长轻声道,"那日他站在麦田边看了一整夜,临走时说……"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但利器无罪,罪在持器之人。"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向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苦笑着展开《大典》,只见最新补录的一页上,无意间的墨迹竟成偈语:
"佛魔一念,金木同源。欲镇邪祟,先问本心。"
村长起身,从梁上取下一只陶罐,倒出十七颗青黑色的种子:"这是我们力量的本源凝结而成的‘问心种’,含在舌下可暂保神智清明。"他分发给众人,"但记住——它只能唤醒你们的本心,却无法替你们做决断。"
孙先捏起种子,忽然问道:"若真到那一刻……您觉得严大人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