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敲漕运司的竹杠,是因为知道卫阙不可能送船给同安县,顶多能在同安县有需求之时,派船来使使,或是低价卖艘船给同安县。

但第五探微不一样啊。

那两艘船上的红布绸,无一不在彰显一个事实——第五探微送船来了,还是崭新的那种。

余时章倒是摸着胡子乐,“这小丫头,上道儿。”

“上啥道儿啊......”沈筝有些愁,“这么大的礼,若被旁人知晓,或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那便是咱们与第五家官商勾结。虽然......咱们确实早就勾勾搭搭了,可那是过了明路的。”

余时章知道,沈筝说得不无道理。

但他也知道,同安县需要一艘自己的船,且早在看见第五探微之时,他便已想到了解决之法,说不准,他还与第五家那小丫头想到一块儿去了。

“莫急。”余时章向月台走去,笑道:“你看,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开开心心迎接咱们的贺礼吧。”

沈筝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跟着余时章的脚步前去。

第一艘船上下来的,也算是同安县的老熟人——漕运司知事,王汝谦。

之前卫阙去西部之时,便是王汝谦在看着码头建设。

外貌看来,他颇有些风尘仆仆,但一张嘴却咧得老大,“下官王汝谦,见过伯爷,见过卫大人,见过沈大人,见过诸位大人。”

沈筝点点头,笑道:“王大人,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原来是被卫大人排了活儿。”

王汝谦笑着称是,卫阙仰头看船,笑着问道:“沈大人不好奇船上是什么?”

“下官闻到了。”沈筝动了动鼻子,指着第一艘船道:“这艘船上,应当是河鲜,还是较为新鲜的那种。”

说罢,她又指向第二艘船,“这艘船上,是海鲜,风干的那种。”

那股河鲜腥味与腌肉味儿,打老远沈筝便闻到了。

但......

“这些荤腥.....应当不便宜吧?”沈筝疑惑了:“卫大人,您莫不是......来做生意的?”

沈筝知道,漕运司有专门的河鲜运输船——船内船舱便是一个个小池,鲜货直接装在里头运输,但运程不能太远,不然还没到地方,鲜货便死了大半。

而一船半新鲜的河鲜,尽管是不装满的情况下,光说荤腥成本都是上百两银,更甭提运输成本和船上的损耗,这俩才是售价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