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也能像阿纨一样,懂念书识字,会吹拉弹唱就好了。”孟屏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提议说,“我看这欣欣子是个好人,又不看扁我们,我们找他学念书写字儿好不好?”
她自己会认会写,这个提议全是为她的这些姐妹们考虑的。
她们会的无非是怎么软着腰服侍那人,学着床上的那些花招。
要是认得几个字,这样日后碰上那些个书生,说不定还愿意高看她们一眼,替她们赎身呢。
有时候,她们这种下等的窑|子也会来些贵客,主要是她们能提供那些清吟所不能提供的服务。
就算遇不上这种良人,有一两个本领在身也不至于老了落得那种凄凉的境地,毕竟会认字儿以后就能自己看书学习了。
这提议令大家悚然一惊,旋即又微微动容,纷纷举手赞成。
这回还是由孟屏儿捉笔来写,由于是求人,又兼之目睹了刘月英这悲惨的境地,这一次,孟屏儿写得比之前还要认真。
到了晚间,果然鸨母带着几个龟公破门而入。
鸨母不动,她颇为自矜地退后半步,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问:“还没好么?”
由那两个龟公上前,掀开了刘月英身上厚厚的被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顿时散发了出来。
刘月英虚弱地任由人打量,那里已然溃烂了,脓血四溢,她虚弱地哀嚎求饶,却还是被揪着稀疏的头发拖下了床。
很快,这哀嚎声渐渐地低了下去。
楼下传来了锁门插栓的动静,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目睹了这一幕,孟屏儿舌根僵硬,浑身发冷,和小玉仙她们搀扶着,拿起扫帚,把地上一绺一绺的头发都扫进了簸箕里,半晌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