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过去,把信递给了她,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那个叫月英的姑娘简直就像个干瘦的骷髅,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被褥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发黑,结成了厚厚的、硬硬的一层。

她秀发脱落了大半,业已稀疏,青白的面孔好比死人。唯有那双柔美的杏眼依然闪动着。

李三姐和孟屏儿、小玉仙她们面面相觑,小玉仙年纪小,每每看到月英都有点儿害怕,害怕又忍不住想要看。

月英像是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惧意,那双柔美的杏眼蝶翼般地轻颤着。

“我、我想看看……”她脸上露出惆怅之色。

也怪刘月英她倒霉,小时候赶上了饥荒,因为长得还算齐整,为了换一小袋粮食,被卖作了童养媳。在家里被婆婆打,被她男人打,她男人好赌,把家业败光了,输光了钱就将她卖到窑|子里,每个月都要来拿她的钱继续赌。

就这样,她染上了花柳病。前几天,鸨母用剪刀剪去了她下面的疮,又用热的烙铁去烫,刘月英的惨叫声几乎传遍了整座拥挤的小楼。

可就算这样也没什么起色,若再不好,鸨母估计也不会留她了。

想到这儿,孟屏儿生生打了个哆嗦。

有好些个得了花柳病的妓|女,要不就是被鸨母用铁链拴着锁在了屋子里等死,要不就是干脆丢在了街上。

“李三姐,我、我想看看这欣欣子的信。”

“拿给她,拿给她看。”

刘月英看了几眼,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放下信,柔柔笑道:“真好。”

哄着她睡了之后,孟屏儿、小玉仙几人心情都有些低落。

难道说她们这等下贱窑|子里的妓|女,等老了就只能迎来这个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