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信步而过,从容应对,实则早把她们先前的嘲讽一字不落听进去了。
耳力太好,还真是愁人哪!该听的,不该听的,都清晰入耳。
可她真如她们所说的妖媚跋扈?
她无法确定。
只因十日前,她从漫长睡梦中苏醒,只记得自己为靖国公独女,其余一概想不起来。
后被老嬷嬷告知,她父亲遭罢爵抄家流放,身为异族郡主的母亲被接回娘家,下人陆续遭贩卖。
而她,重病不起,昏睡多日,醒时以罪眷之身没入教坊。
简而言之,便是天之娇女跌坠谷底。
唉……脸朝地那种。
记不起任何一张面庞、任意一桩恶行,脑子里却有个声音——一切全是她自找的,必须乖乖听话,才可保家人性命。
她用尽方法唤醒记忆,如用器物敲打头部,用头颅撞向墙壁,屡屡被人视为自残而受阻挠。
无计可施之时,她变卖仅存饰物,请大夫诊治,被扎得满头针,于病情无分毫起色。
人们当面客客气气,背后阴阳怪气,使得她日渐接受自己曾是“妖艳祸水”的事实。
···
循喧哗声抵达镂雕砖墙边,外头花木扶疏,空旷处聚拢百余人,正围着一高台,轮番竞价。
曾听人言,偶有女乐求得刑部特赦文书,经公开赎卖,即可落籍。此时,常有心思龌龊的投机者混迹于竞价场,伺机抢夺美人,以获快意。
“二百两……”
“二百三十两!”
惊觉价格远超常人的几十一百两,林昀熹不禁好奇:是谁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