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把药给朕吧。
那嬷嬷一听忙转过身来,瞧见皇帝独身一人来到汤药房,赶忙要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行礼,皇帝虚抬一手道:嬷嬷免礼,莫扰了母后清静。
说罢伸手接过托盘,往暖阁去。
太后申正时醒转,面色憔悴,几日过去面上又添了几笔褶皱,此刻倚在团花云纹靠背上念佛经,声音微微弱弱,便是贴身伺候的刘嬷嬷也听不太分明,只听见太后手中佛珠转动的脆响。
皇帝不动声色地跨过门槛进来,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微微抬眼,瞧见赵熠一身玄色燕弁服笔挺地站在床外,腰间束九龙玉带,端的是一副温然如玉的模样。
赵熠垂了垂眸,静静走上前,在太后的拔步床前侧身坐下,将托盘搁在春凳上。
刚刚熬好的药汤冒着热乎气,皇帝端着滚烫的青瓷碗,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温言道:儿臣来伺候母后吃药。
太后别过脸,薄唇抿紧,不愿瞧他。
赵熠面色有些为难,叹了声道:母后生儿臣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太后虚虚哼了声,皇帝日理万机,佳人在侧,今日怎么有空来瞧哀家?
赵熠垂首,目光黯了黯,儿臣任性,原本没脸来见母后,可听太医院使来回禀说母后这两日精神不济,儿臣心中实在担忧不已。
太后缓缓调转过头,视线落在他烫得发红的手指上,又抬眸细细端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