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人对上视线后即刻错开,见喜认命地随梁寒在暖塌上坐下,扬起唇角道:见喜来给厂督上药吧。

梁寒眉眼微垂,瞥见她嘴角扯出来的一点笑意,又有些不耐。

他的手背极白,也极干净,五指修长,指节分明,说是白玉雕刻而成的也不过分,那一道霍开的刀口就像是白玉划痕上点缀的朱砂,明亮得瘆人。

以往见喜在寺中磕磕碰碰,要么就是留它自己好,稍微严重些就用山上的草药往上胡乱抹一抹,这样精细的上药法,还是头一回。

伤口处一半干涸,还有一些新鲜的血珠顺着手背往下淌,垂在小指的指尖,将落不落的样子。

见喜用干净的白纱布擦拭了伤口,雪白的锦帕登时染得鲜红,她手指颤抖了一下,把药末洒在清理过后的伤口上,梁寒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殿内的烛火有些晃眼,见喜这迎光流泪的毛病又犯了。

抬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他,厂督,这伤口好深,您疼不疼?

这话问下去,见喜当然只看到他眼底的冰冷和疏离,甚至还有一丝讥诮。

也是,厂督怎么会说疼呢?

梁寒懒懒地靠在梨木桌上,未受伤的那只手扶着额头,凤眸半阖,就这么看着她,隔了很久,忽然说:疼。

见喜微微一滞,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怯怯地忘了眨。

梁寒看着她,似乎认真地牵了牵唇角:疼得想杀人,怎么办呢?

见喜:

这老祖宗在跟他商量还是怎么回事,见喜忽然后背一寒,不是想随便找个人杀了泄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