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家主担忧“我也是这般想的,我们彼此仇视这么多年,且我们难道要让出自己的城池给妖魔吗云升公主将事情想得太美好了。虽然殿下心善,但是妖魔到底是妖魔。”
棠华“嗯”一声。
他说“放心。这样的话,我会与姐姐商量的。姐姐也是一派好心,我们最终目的一致便好。”
诸人谈了许久,太子的到来到底让玉家很安心。最后玉家人送太子出府时,棠华目光忽然落到他们院中的荷花池中。那里,一只小龟刚偷偷摸摸地钻出水面,就被强大的凝视再次吓得藏了下去。
棠华看了许久。
玉无涯紧张站住,挡住他目光。
棠华看着玉家这位小姑娘,淡笑一声“将士们在前线与妖魔作战,玉家却在背后侍养妖吗”
玉无涯“不、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只小金鼎龟是被人买卖,受了伤,我在城中救下的。不是所有妖都是害人的它还很小。它伤好后我就会送它离开。我保证它不会作恶”
棠华道“你如何保证妖魔与人类,是生存空间的争夺。即使它是好的,你救下了它,它的族人可不会感激你,还会仇视人类猎捕它们。而我们猎捕它们,不正是因妖魔害人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玉家是上战场的,不懂这个道理吗”
玉无涯张口,却说不出话。她抿唇拒绝,不肯答应棠华将小龟丢出去。
寂静中,气氛开始僵住。
玉家家主赶紧将女儿拉到一旁,抱歉“殿下说的是,是我没有教好女儿改日我们会放走这小龟的。只是它身上没有邪气,可见是真的没有作恶过,我这小女儿从不上战场,不知道战事残酷,人又心善殿下就饶过她一回吧”
棠华深深看玉家家主一眼,再看眼玉无涯那倔强模样。
棠华随口“随你们吧。”
王宫中,谢春山从神识之痛中醒过来,听到百叶的脚步声进入藏书阁。
他进入藏书阁是得到公主特许的,显然是他太久没出去,公主着急,进来找人了。他醒来的时机,还算及时。
谢春山屈膝坐地,靠着架子冷汗涔涔间,他艰难地从袖中翻出一卷轴,手指颤抖地摸索着写灵咒,以表明自己是真的在学习法术。百叶公主的气息就在他身后,他当做不知。
下一刻,公主俯身来,握住他手中狼毫。
谢春山手指一颤。
百叶握着他的手,将他随意画的那个灵咒画完,她声音轻柔“你方才那样是写错了的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吗怎么一头汗难道这里的灵咒帮不了你”
她着急起来,转身要去找人帮忙。谢春山心中一软,不想骗她更多,就道“不是那样。我之所以这样是听到了些声音,神识有些痛。”
已经起身的百叶公主拧身回肩,一束幽蓝色的光从天窗内照入,落在她身上。
她好奇问“什么声音”
谢春山一手握紧狼毫,一手扶住书架站起来。他维持着吊儿郎当的笑,混不管他这副七窍流血的模样,在旁人看
来有多吓人。
谢春山笑吟吟“宫人传说,龙凤胎一盛一衰,如今你姐姐的强盛,是你兄长的衰弱为代价的。他们都说,日后扶疏国,会是你姐姐的王国。而你兄长作为背影,恐怕结局不会太好。”
百叶讶然。
她皱一皱眉,道“明日我就奏请父王母后,将宫人清理一批。这般背后嚼舌根的人,不适合留在宫中了。”
谢春山追问“那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百叶看他一眼。
百叶随口道“自然是假的。扶疏国未来的国君人选,从来都是我兄长,从来没变过。姐姐是心系大道之人,和我们都不一样姐姐如今只是帮兄长杀妖魔罢了。待我兄长病好了,他依然会是太子,而姐姐就会专心修行去了。”
她神秘地对谢春山一笑,忍不住小声炫耀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姐姐,是快要成仙的人了她只差无悔情劫,就能成仙了。她比我们所有人都走得更远
“这样的姐姐,怎会眷恋凡尘,怎会在意小小的扶疏国呢扶疏国的未来,一直靠的是兄长啊。”
次日开始,姜采便寻到演武堂,去和那些女修们比试。她倒并非非要做什么太子妃,但她只能有些什么动作,好见到更多人。
谢春山神识受了伤,无法与他们宫外人联络。姜采试图联系自己师兄未果后,一早上都在沉思谢春山那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引得太子棠华出宫,特意见她一面。
她确实觉得太子出宫,就是好奇她这个变数。
姜采便抱着这种心态去参加演武堂的比试,而张也宁听她是真的要去打那擂台,他直接声明他不会陪她。他始终不认可她这条路,在听到她要去比试后,他直接拂袖而走,压根没有和她共进退的意思。
但是那对姜采并没有太多影响。
他不陪她去演武堂,她可以缠着玉无涯陪她去啊。面对自己未来的师父,姜采请求帮助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谢春山曾说玉无涯这对师徒之间太过冷淡,姜采也思考过自己太过独立的性格让自己和师父之间一直无话可说。如今回到旧日时光,她也试图做些改变,试图和玉无涯亲昵一些。
当姜采在演武堂比试时,张也宁在街上漫然行走,继续打探扶疏国的消息。
他最想打探的,就是太子棠华和公主云升之间的感情。
张也宁立在一说书先生的酒楼外,正厅那说书先生讲太子殿下曾经多么威风,除妖战魔何等风采。酒楼中喝彩喧哗声一波接着一波,张也宁身畔却传来一声嘲弄。
有一个人低声“那有什么了不起如今天下,离成仙距离最近的人,可是云升公主啊。”
张也宁蓦地侧头看去,准确找到了开口说话的听客。
那听客只是仆从打扮,随意在人群中嘀咕一句,冷不丁对上了张也宁墨黑幽静的目光。那人吓了一跳,尴尬一笑后,匆匆便离开。张也宁毫不犹豫,立时追上。
仆从掉头就跑,回头看到人群后青年不急不缓却在逐步靠近的脚步,他慌道“你、你追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主人可是要当未来太子妃的,你敢得罪我”
张也宁喃声“未来太子妃”
他本只是随便一追,但那仆从慌慌张张之态,实在可疑。
他立时要联系姜采,和姜采互相印证。但他突然想起,他和姜采之间没有神识联络的契约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