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扶玉主动端起药碗,扬了扬眉,“咋们快点去送,别耽误我们玩的时间。”

宁汝姗带着扶玉绕过拱门的时候,一抬头就很冬青焦急的视线转在一起。

冬青一见他简直就像见了仙人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殷勤地端过扶玉手中的药碗,大声说道:“夫人给世子送药嘛,来得正好,世子刚好得空呢。”

宁汝姗只是拿着大眼轻扫他一眼,眉眼生动灵活,好似一只翩跹的小蝶,斜眼看人,能看到人心里去。

“夫人打算出门逛庙会吗,这裙子真好看。”冬青夸着,对着宁汝姗讨好地笑着。

入门时他不仅把药碗塞到宁汝姗手中,还眼疾手快把扶玉拦下,顺道捂住她的嘴,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动静也没发出。

宁汝姗无声地挑了挑眉。

冬青食指中指弯曲做下跪手势,可怜兮兮地砰砰直磕头。

宁汝姗只好独自一人推门而入,一入内就被屋内正中的巨大舆图看楞在原地。

那是一张面积极大的舆图,山川走势,河流动向,连着各州县地名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最为刺眼的还是其中那条猩红红笔顺着淮河至大散关画下的痕迹,宛若劈天而下的陡峭天堑,自南北悍然划开大好河山,北方大魏顺势而生,宛若猛虎盘踞北地,南方大燕被迫南迁,蜷缩一角负隅反抗。

那时前朝的地图。

宁汝姗一眼就看清地图的年份。

因为此封地图东面有一处小地名叫钱塘,若是有精通地形之人便会发现,那个地方便是他们现在脚踩的地方——临安。

前朝大燕兴中三年,燕国大败,撤退至天险秦岭淮河以南,借各路将军填命一般地掩护保驾,燕高宗定居钱塘,改名临安,仓皇继位,年号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