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暗指白相才是一切的幕后之人,最后若有若无地牵出一个奇怪的大夫。
之前内宫的奇怪□□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洛阳大夫倒腾的,如今一听又是洛阳大夫,圣人脸色阴沉。
若是这样也不过是路寻义的常规本事,剑出偏锋,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偏偏,他这等睚眦必报的人不肯就此罢休,摆在一张无辜悲愤的脸,捅出一件大事。
——科举舞弊。
此事依旧是邹慕言开口牵出,最后是还未回江南的,新任江南道节度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折子,矛头直指汝阳公主和李家。
谁不知道今年一开始投状十之**都到了李家手中,而李家受了不少江南人士的诗卷,其中便是受汝阳公主指使,这是一件寻常事,谁也不知道此刻却是压垮舞弊案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所有拿到题目的人都是江南人。
一时间,长安一位公主,两大世家,三位权臣纷纷被迫下水,一场浑水打湿了整个长安城的官场,无人可以安然无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被波及。
偏偏所有事情都是一个早朝的事情,所有人都无法反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寻义官复原职,圣人大怒,要求彻查。
温归远出了大殿的门,被秋风一吹这才发觉背后发凉。
在今日早朝之前,路寻义一直没有动静,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会反击,都在暗中等待着,但谁也没想到他如此大的魄力,拉了长安城满城学子为自己转移视线。
他哪里是困兽之斗,分明是蓄力一击,杀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殿下。”
温归远停下脚步,看着一袭白衣的路寻义朝着自己而来,心中不由一惊,可脸上却是庆幸喜悦之色。
路寻义三十七岁入了内阁,成了大晟最年轻的宰相,如今四十又五,但依然头发乌黑,双目有神,面色白皙,脸上常年带笑,缓步前来,斯文俊秀,温文尔雅。
“这些日还多亏殿下在外周旋。”他拱手,轻声说道。
温归远垂眸,他除了一开始传出袁枚的血折子,加大流言传播,之后一直没有出手,便是御史台的折子也都隐忍不发。
他要的从来不是路寻义的死亡,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他有无数种方法落井下石,可最后都莫名收了手。
若是杳杳知道之后……他不敢想。
“不敢,并未帮到相爷,十分惭愧。”温归远内疚说着。
“白家本就不容撼动,殿下初来长安城,自然也无从下手,没有被他们抓住把柄就很好了。”路寻义一点也看不出之前早朝上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样子,反而贴心地为他打着圆场。
“白家之前指责殿下身边有一人乃是微臣所送,可是为何?”路寻义蹙眉,不解地问着。
温归远同样不解地摇摇头:“我身边只有两个双胞胎侍卫,没有什么面具人,想必也是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