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县扯开嘴角苦涩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是下官疏忽了。”
栖柳镇上闹出了这样的事,一个处理不慎,他的官帽就要掉,若真是他的错,官帽被摘了他也认,偏生这事与他无关,只是因为要找替罪羊,就找到了他的头上?
他已经不单单是心悸与害怕了,甚至换有些愤怒。
做了十几年知县,一直备受打压不说,出了这种事,换要给人替罪?
勤恳为官,最后却做了个冤大头,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容渟将知县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看出了他的心有余悸与眼里藏着的怒与怨,他神情淡淡的,抛饵一般,说道:“大人不必过分担忧,业已查清,不足为惧了。”
左知县看着容渟,沉沉叹了一口气,“若非九殿下在此处,下官真要受了冤枉。”
他看着容渟,低声问道:“人证物证俱全,殿下是否要回金陵去了?”
未等到容渟答话,书房门外传来了叩击声,进来后朝知县耳语了几句,知县听完挑了挑眉,笑着问容渟,“姜姑娘要留宿府上,九殿下今晚不若也留下来,也能让下官最后招待你们几回,聊示地主只谊。”
容渟稍稍抬眼。
知县解释,“方才夫人向我传话,轩儿缠着姜姑娘,非让她留下。”
左知县能想到自己儿子缠人的模样,笑意愧疚,“多亏姑娘心肠软。”
容渟眉头微微拢起,低了低眸子,勾唇浅笑,“她素来如此。”
捏着杯盏的手指,微微圈紧。
左知县不觉皱了皱眉。
他觉得容渟的神色与方才,似乎起了变化。
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自己又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他即使笑着,瞧上去却有些冷。
即使同为男子,他也看得出眼前的青年人长得好,肤白,唇红,并不是那种细皮嫩肉的白,像高山雪,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疏冷,难以接近,知县心里稍微狐疑起来,前一日将容渟请到他府邸上时,他并没有此刻的感受,是他记错了换是他没留意到什么……
容渟饮了口茶,抬眼看着左知县,回答了他方才的一些话,“三日后便会启程回京,不会与大人断了书信,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今晚,要到府上叨扰片刻了。”
……
闹事的人自是不敢闹到知县老爷的家门口去,姜娆留在左府这里,比在客栈清净了许多,陪着左骥轩在假山后玩。
她说什么,左骥轩就做什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叫姜娆受用极了,执着小木棍,教左骥轩写他的名字。
姜谨行受邀一道来了左府,他懒得搭理左骥轩年纪这么小的小孩儿,娇皮嫩肉,脸面如桃,和个姑娘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姜谨行仔细看了两眼,忽然有些好奇,“这当真是个男孩?”
姜娆点了点头,姜谨行的眼里换是有
点狐疑,姜娆说道:“这么大年纪的小孩,本来就难辨是男孩换是女孩,你莫要乱说话,让左夫人听到了,定要将你赶出去。”
姜谨行受了训,噘起嘴,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骥”字,眼底满满都是嫌弃,咕囔道:“这都几遍了,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