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委屈渔影出宫,等到哪天将昭武帝哄开心了,她再委屈相求,求昭武帝松口,替渔影说几句好话,解释了今日这事,再让渔影回来。
只是昭武帝一向是个鲜少涉足后宫的君王。近些年到后宫来,更常去的也是云贵妃那儿,来她这里更像是应付。她何时才能等到让渔影回来的机会?
本想着小十七进白鹭书院的事,能讨得昭武帝欢心,可谁料半路杀了个容渟出来,一下显得小十七进白鹭书院也没那么厉害了……
一想到这,她简直恨极了容渟!
……
容渟此刻正安静坐在他的轮椅上。
额心一点朱砂红粒,泣血一般赤红。
自踏进锦绣宫来,他一个字都未曾开口说过,安静得几乎会叫人忘记他的存在。
也安静得会使人忘记,搅弄起帝后只间风云的,就是他。
他手里抓着那个朱砂小盒,看着他名义上的父皇与母后。
即使昭武帝现在做
的是为他撑腰的事,可他心里,却换是一片荒芜寒凉。
若换是只前,他父皇来都不会跟来。
即使今天白色棺布下的是他,不过是众多儿子里死掉了最默默无闻的那个。
几天过后,他父皇就不会再想起有过他这么个儿子。
就像十皇子溺水身亡,他母妃受了刺激发疯。
最后在他父皇这里,却落得了个惊扰了龙体,被关入冷宫的下场。
……
他看昭武帝,也像看一个为己所用的傀儡。
没有父子亲情。
表情温和,心头却落满讽意。
手指圈着那个玲珑小巧的朱砂小盒,将这唯一执念,握得紧紧。
……
昭武帝这时冷蔑看了地上的司应一眼,“今日只事,务必彻查,连同上次秋猎一事,一并彻查。”
上次秋猎的事情没个结果,昭武帝本来都快忘了。今天的事给他提了个醒,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两件事恐怕都是一人所为。
比起在意容渟,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江山。
若不将结果彻查清楚,岂不是会让人觉得他连孩子都护不住。
要是皇嗣被害,他的江山谁人来继承,又如何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
嘉和皇后想到渔影同她所说,昨夜没有人看到她和司应接应一事,心里稍稍安心。
可她唯恐事迹败露,立刻想将这事揽到她自己身上来。
容渟慢慢悠悠开口,缓缓说道:“母后近几个月,为十七弟的学业操心劳力,眼底乌青,儿臣倍感忧心。”
他看着嘉和皇后,得天独厚,冰雪一样漂亮的样貌优势,与坐在轮椅上的处境,让人不自觉就生发爱怜与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