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手指贴在那一处红痕之上,沉重地瞧着褐色的药液,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氤氲的水汽漫漫四散,连带着锁骨上那一朵红梅也了无踪迹。

苏锦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任由文墨替她穿上衣裙。黑亮的发丝服帖地拢在耳后,只发梢处还有些水珠,顽皮地缀着,随着她踏出的步伐,慢悠悠地三两融成一颗,悄悄滴落。

“苏姑娘。”进来送药的仍是淮南。

过往苏锦从未注意过他,这会却是不得不想。手指端起桌上的药碗,脑海里却还念着旁的事。

尤其今早沈公子还特意提点过,难不成是他?

她出神地瞧着面前的小厮。

“苏姑娘!”急切的声音叫苏锦喝药的动作一顿,淮南脸涨得通红,见她疑惑,又垂下头轻声解释道,“这药烫,不能直接入口。姑娘还是吹吹再喝的好。”

他抱着托盘的手指攥得发白,就连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前。

分明就是又羞又怕。

看来昨她当真说了一些胡话,才会引得淮南误会,继而有了肌肤之亲。

苏锦腔子里的心止不住下沉,端着汤药的手指也好似是失了感觉。

从门窗穿堂的风宛如一柄柄羽箭,一股接着一股,一阵接着一阵,刺得她唇齿生寒,半晌才挤出几字,“......多谢提醒。”

“苏姑娘客气了。”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又细弱了几分,淮南偷偷抬眼,本要瞧个究竟,

没成想一下就撞进了那双翦水秋瞳,如墨如夜,沉沉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