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把宣纸铺着放好,“娘娘这是给谁写信?”
顾绾看着桌子上青色琉璃花瓶里的梅花,“给父亲。”
竹香紧抿着唇,压低了声音,“娘娘要把有孕的事情告诉大将军吗?”
顾绾没再回答,一只手扶着袖子,拿起笔蘸上墨水。
“展信佳,父亲,哥哥安好,女儿晓前线战事吃紧,父兄皆为国为民,可父兄可知,五城彻底收回之日,便是顾家的灭顶之灾,新皇犹记当年姑姑之罪,顾家又根基过甚,新皇自登基后,便大力打压氏族,顾家又手握兵权,天下百姓只知顾家,不知天子,这不是新皇会愿意看到的,且女儿再次恳切相劝,父兄若有别的机会,请父兄再做选择,不为别的,嫂嫂柔弱女子,侄子年幼,请父兄万思万量。”
她一口气写完,看着信上内容。
“晾干就封火漆寄出,走另外一条路。”
竹香答是。
顾绾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门口,让丫鬟打开窗帘,看着这漫天大雪,这偌大的紫禁城能困住人心,也能放大人心。
竹香只静静站在主子身后。
晚间,顾绾用过膳,就坐在前殿给孩子做鞋子。
竹香把其余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没过一会,就见到了人,她悄悄出去关上门候在门口。
顾绾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一股凉意,手中的针线放下。
“王爷可安好?”
邵遂也怕自己的凉气伤到她,只保持着距离。
“我,安好,我听闻你有喜,又得知你身体畏寒,特意让人回王府取得皮褥,都是我往年打猎的猎物做的,很是保暖。”
他说着把包裹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