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是葬礼之神。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死亡风俗如何体面地死去,如何让身体与灵魂准备进入来世。我为死亡而活着。”
“派对上的你一定很有趣,”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交谈。”他摊开手,离他最近的坟墓发出隆隆的声响。壁上裂开的一条缝隙里飞出一根长长的白色带子。带子不断涌出,在阿努比斯身边编织成形。我的第一印象是:我的神啊,他会用卫生纸变魔术。这时候我才发现,带子是布做的,长长的白色亚麻包裹布木乃伊的裹尸布。布带变成了一张长凳,阿努比斯在上面坐下了。
“我不喜欢荷鲁斯,”他示意我坐到身边,“他说话太吵,太自负,总以为他比我强。伊西斯把我像儿子一样看待。”
我叉起胳膊:“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伊西斯。”
阿努比斯脑袋一歪:“不,你不像是个小神。你让我想起了你的妈妈。”这给我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可悲的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多亏了齐亚)。
“你见过我妈妈?”阿努比斯眨眨眼,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我知道所有的死者,不过每个灵魂的道路都是隐秘的,我不能提起。”
“你可不能把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l她的来世在埃及吗?她经过了你的小审判之厅了吗?”
阿努比斯不安地望着金天平,它在墓地里闪耀着,仿佛海市蜃楼。“审判之厅并不属于我,我只不过是在照看它,等候奥西里斯回来。对不起我令你心烦了,可我不能再说更多。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了这些。只是你的灵魂有一种熟悉的光辉,很强的光辉。”
“受宠若惊,”我说,“我的灵魂居然会发光。”
“对不起,”他又说,“请坐下。”我不希望放弃这个话题,也不希望和他坐在一张木乃伊裹尸布织成的长凳上,可我直截了当的办法似乎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