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心里的那截纤细的皓腕抽走,王氏有些尴尬地收手,道:“大姐儿一向底子弱,倒是叫人心忧。”
王氏这阵子像是转了性,老夫人看见了,终于在病后难得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这才像个样子。大姐儿身子弱得好生将养着,过会儿让下人给大姐儿送些燕窝等的补品过去。”
谢安端袖行礼谢过。
老夫人看了一圈屋子,忽又问道:“二姑娘怎么还没来?”
虽说谢瑜起得晚,请安虽晚些,但每日还是来的,如今早安都快行完了,谢瑜却也迟迟没来。
“啊……”王氏显然也注意到了,“妾身忘了……阿瑜忙着婚事,昨夜睡得晚,但挂念着母亲,问了安。阿瑜也好几日没合眼了,老夫人看……”
老夫人没有追究,摆了摆手便回里屋歇着去了。
按着礼数,谢安便在屋内等父亲和王氏先走她再走。
谢平昌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明显脚步一顿,抬眼看到低眉叠手站在一旁的谢安,欲说什么,却终是侧过头去,跟上走在前面的王氏,快步走出了缀锦斋内。
谢安吩咐了两边的丫头按时给老夫人喂药,才提裙徐步走出了屋内。
刚到外头的寒风中,她便看见了手中拿着一只碗,小步跑过来的谢瑜。
谢瑜走得急,显然没有看到她,却因为裙摆过长绊了一下,一下子撞到了谢安,手中的碗顿时摔到了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碗里一大半温热的液体都洒到了谢安的身上。
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谢瑜这才停下脚步,抬头看见谢安,一双杏目里一瞬间内先是恐慌,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残余的瓷片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