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天魔的攻势，最终还是被击退了。

但这胜利，却赢得无比憋屈，无比窝囊。

讨伐队临时搭建的营地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伤员们的呻吟声，和压抑不住的怒骂声，此起彼伏。

“他妈的！老子的‘裂地符’，扔出去竟然是个哑炮！差点被那魔头给活撕了！”

“你那算什么？我的飞剑，飞到一半灵力突然断了，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现在还没找到！”

“都别说了！你们谁有我惨？我被李纯阳剑子的剑气给捅了个对穿！”一名弟子捂着屁股，欲哭无泪。

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地瞥向了营地中央。

李纯阳黑着脸，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名丹师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脚背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的本命古剑，就扔在一旁，仿佛是什么不祥之物。

洛雨凝则独自一人躲在自己的营帐里，从战斗结束到现在，一步都没有出来过，显然是没脸见人了。

整个队伍里，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道无涯。

他正被一群崇拜他的弟子们簇拥在中央，神采飞扬地讲述着自己刚才的“英雄事迹”。

“……当时，那巫魔首领藏得极深，我亦未曾察觉。”

“但我心中忽有感应，觉得那片血云有异，便随手一道天雷打了过去，谁知竟一击功成！此乃天意，天意要亡此魔！”

他说的眉飞色舞，仿佛自己真的是天命所归。

周围的弟子们听得是如痴如醉，眼神中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这刺眼的一幕，终于让那些倒了血霉的天骄们，再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

南疆的那名蛊道天才，捂着被自己蛊虫咬伤的手臂，满脸怨毒地低吼道。

“凭什么他道无涯就跟天神下凡一样，我们一个个就跟被鬼上身一样倒霉？”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那根引线。

“对啊！这太不正常了！”

“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同时都运气这么差吧？”

“这里面肯定有鬼！”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们开始回忆战斗中的细节。

为什么道无涯总能化险为夷？

为什么他的每一次失误，最后都变成了神来之笔？

而自己这边，却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众人心中同时浮现。

李纯阳处理好了伤口，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盯着被众人簇OU拥的道无涯，声音冰冷。

“道无涯。”

道无涯正讲到兴头上，被打断了有些不悦，但还是转过头来。

“李兄，何事？”

“我问你。”李纯阳的眼神锐利，“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的秘法？”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死寂。

道无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纯阳冷笑一声，“意思就是，你道无涯的幸运，是不是建立在我等所有人的痛苦之上？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窃取了大家的气运，来成就你自己的威名！”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营地中炸响。

所有倒霉的天骄，都瞬间反应了过来！

对！一定是这样！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