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出来了,但代价太大。”她睁开眼,声音发紧,“土井不是终点,它是开关。真正的枢纽在更深的地方——地心井。”
陈砚终于缓过一口气,手指仍紧扣农具顶端。他望着远处仍在崩塌的山坡,尘烟遮蔽了半边天空。村里开始有人喊叫,狗吠炸起,孩童哭闹混着大人呼喝。有人点亮灯火,有人奔逃避险,但更多人茫然立在自家门前,不知发生了什么。
可他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开始。
赵铁柱拿出便携式地震记录仪,打开旋钮。指针刚摆到峰值,屏幕突然闪了一下,随即黑屏。他又试了三次,全都一样。无线电、指南针、温度计……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效。只有那只坠落的机械鸟,在草丛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翅膀,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鸣叫,像是某种信号的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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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设备都在失效。”他抬头看向陈砚,“这不是自然滑坡,是地下的东西在回应它。”
陈砚没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山形农具,那“承”字在昏光下泛着暗色光泽。残卷的温度渐渐回落,但纸面纹路依旧躁动,像是还没释放完刚才接收的信息。他忽然明白,父亲当年之所以停下,并非胆怯,而是预见到了今日的局面——一旦开启,就必须承担起维系地脉平衡的责任,否则灾祸将至。
周映荷拔出玻璃管,菌丝在管壁内微微收缩,形成一个环状回路。她盯着那图案,忽然道:“地脉的节奏变了。以前是循环,像呼吸一样稳定,现在……像在追赶什么。有人在加速抽取能量,目标可能是‘源井’。”
“源井?”赵铁柱瞳孔一缩,“那可是传说中的地方,说是万年前第一粒稻种萌发之地,也是四象农具的铸造源头。”
“如果真是那样,”陈砚缓缓开口,“那他们不只是想控制土地,而是想重塑整个农耕文明的根基。”
三人陷入沉默。夜风卷着尘土掠过荒草,远处山崩仍未停歇。一块滚石砸进稻田,溅起浑浊的泥浆,打湿了他的裤脚。
陈砚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土。他的指尖还在发麻,那是握住农具时传来的冲击。他知道,这一碰,不只是拿回了四象之一,更是接下了整个地脉的重量。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单纯的寻宝者,而是“承者”——守护土地命脉的最后一道防线。
赵铁柱拍了拍他的肩:“接下来怎么办?”
陈砚望着土井的黑洞,又看向远处尚未停歇的山体滑坡。烟尘弥漫,遮住了半边村落。他的声音很轻,却没犹豫:
“等它自己停下来,才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
风停了,虫鸣未归。大地仍在低语,而答案,藏在更深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