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灵魂融合的破解

醒来时,他手里紧紧抓着残卷,指尖发烫。

他知道,这不是梦,是地脉在给他传递消息。

下午三点,他去了镇上的档案馆。这是一座老楼,外墙斑驳,玻璃脏。管理员是位退休老师,姓许,七十多岁,戴老花镜,常年整理地方志。

“查什么?”老人推了推眼镜。

“民国初年的水利图,还有‘古隐农’的记载。”陈砚低声说。

老人看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是陈家的孩子?”

陈砚点头。

老人叹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递给他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一座龟形祭坛,中间写着四个字:璇玑承运。

“你爷爷参与过修复工程。”老人说,“后来出了事,项目被封,资料销毁,人都调走了。只有我们几个老人还记得一点。”

“为什么?”陈砚问。

“因为有人不想让人知道真相。”老人目光深远,“地脉不是自然的,是人造的。一百年前,一群懂天文地理的人在这里设了个‘活阵’,用人命换太平。他们自称‘古隐农’,世代守秘。可谁都明白,这种平衡撑不了太久。”

陈砚捏紧图纸,手发白。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低,“如果有一天,这个阵要崩了,怎么办?”

老人沉默很久,才开口:“那就得有人进去,替它死一次。”

陈砚走出档案馆时,天阴了。乌云压顶,风吹着落叶打转。他抬头看天,心想:雷,真的要来了。

当晚,他在老屋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摇晃,照着墙上的地图。他翻父亲的日志,一页页看,终于在夹层找到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是半句诗:

“冬至阳初动,雷从地下生。”

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诗,是口诀。完整的是:“冬至阳初动,雷从地下生;子时开天门,魂归璇玑庭。”

这就是仪式启动的指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子渊会出现在残卷中。那人没死,而是被困在地脉夹层里,成了预警的信使。而赵铁柱的终端能收到那段音频,是因为里面有个微型共鸣器,能捕捉地底的低频信号——那是古法说的“地语”。

一夜没睡。

第二天清晨,他再去巨龟残骸处。这次他带了父亲留下的陶罐,里面装着祖辈传下的“引脉粉”——七种矿物磨成的粉末,据说能让人体更快与地脉同步。

他把粉末撒进水里,轻声说:“我不是求你们原谅,我只是……想做完该做的事。”

水面再次浮出菌丝,组成新字:

“归来者,持信而来。”

他知道,地脉已经认了他。

接下来五天,他按计划检查所有节点。导流渠通畅,龙骨水车正常,终端每天更新数据,残卷每隔十二小时发烫一次,提示能量在聚集。

第六天傍晚,天空聚起厚云。气象台发布预警:罕见高压停留,可能引发冬季雷暴。

陈砚站在田埂上,望着翻滚的乌云,心里却很平静。

他知道,最后一夜就要来了。

冬至夜,子时三刻。

他将走进地轴,拿着铜烟杆,用自己的身体当桥,让地脉水倒流三秒,完成灵魂剥离。

他不会回来。

但大地会记住。

就像它记住了父亲,记住了赵铁柱,记住了周映荷。

记住了所有没被歌颂的守望者。

雷声终于响起。

第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整片田野。

陈砚迈出第一步,走向那座沉睡百年的祭坛。

身后,稻茬沙沙作响,像在送别。

前方,风雨交加。

但他走得坚定,像当年父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