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铜像齿轮的警示

残卷贴身,纹路静,不预警,也不指路。它已经说了能说的——能量源是他爸的表和陆子渊的纽扣,倒计时是死的回放,铜像的异动,是系统崩溃前最后一次校准。这铜像本是“守门人”,现在被改成信标,每震一次,都是系统快疯了的抽搐。

他迈步。

左脚落地,菌丝猛地一收,数字跳成02:17:56。

右脚抬起,铜像眼眶的锈泪断了,齿轮停。

他没回头。

山道雾翻,脚印在石阶上留下湿痕。青石泡了露水,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底片上,印一下,又被雾抹掉。风从山脊斜切下来,带着腐土和铁锈味,吹他肩头的旧军装大衣。衣角翻,露出内衬缝的照片——三人合影,他爸在中间,左边是小时候的他,右边是穿白大褂的陆子渊,背景是地脉塔工地。

那时他们都信,科学能照亮深渊。

现在,深渊睁了眼。

他继续走,不快,但稳,像钟摆。每一步,都和地底脉动同步。菌丝缠手腕,血色数字闪着,02:17:55。

他知道,这数不会一直减。

归零时,地脉彻底重启,代价是所有人的记忆被抽走,变成新的“频率源”。他爸的记忆用了,周映荷的散了,下一个,是他。

他也清楚,真正的敌人不是系统,不是地脉,是那个把这一切变成仪式的人——陆子渊。

曾和他一起研究共振的导师,他爸死后突然消失的科学家,纽扣上刻着密钥的男人。

他为啥要重启地脉?为啥拿死亡当启动码?

答案不在祭台,不在铜像,而在镇北山坳深处,那座早被注销的地下研究所。

风忽然停了。

雾也静了。

整条山道死寂,连鸟都不叫了。只有他手腕上的菌丝,还在微微跳,像一条活的血管。

02:17:54。

他抬手,从内袋摸出一枚铜纽扣——和陆子渊那枚一样,只是刻痕不同。是他从他爸遗物里找到的备份密钥,也是唯一能打断“记忆耦合”的反向触发器。

他把纽扣攥在手心,低声说:“爸,这次我来定时间。”

话落,他迈出第七步。

地底一声闷响,像巨型齿轮终于咬死。

雾,开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