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国道下的秘密

赵铁柱凑近一看,声音压低:“陆子渊的编号。”

陈砚没应。他把表搁掌心,指腹蹭那刻字。编号边有磨痕,像是天天带着。他想起陆子渊衬衫第三颗纽扣——也是青铜齿轮,和这表壳一样。这表不是随手丢的,是贴身的,是信物,是某种仪式的凭证。

“他来过。”他说,“不只一次。”

赵铁柱蹲下,用手电照水道壁。星宿图完整刻在石头上,每宿连一条渠,渠深浅不一,不是为了引水。他摸到“虚日鼠”位置,凹槽比别的深两指,内壁有刮痕,像是机关常开。他忽然明白,这些渠不是通水的,是封东西的——每条渠,压着一个星宿,星宿底下,镇着不该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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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渠不是引水的。”他说,“是封印。”

陈砚抬头,看进幽深水道。蓝光从水面爬起,顺着星宿线走,像信号在重启。他把怀表放进竹筒,挨着“癸酉七月初八”那块碎片。金属相碰,轻响,像回应。

赵铁柱站起,用铜尺敲青铜板边。声音闷,不像实心。他一段段敲,第七下,某处空响。他拿铁棍撬开,混凝土碎了,露出暗格。里面没东西,但底上刻着一行字:“脉断则人继,水枯则心燃。”

陈砚盯着那字。和照片背面一样。不是巧合。是信号。是传下来的暗话。他伸手摸格底,指尖碰到一道刻痕。不是字,是图——圆圈,中间插根杆,四周二十八条线,对应星宿。右下角,两个年份:“癸未”“甲申”。

和碎片上的年份一样。

赵铁柱看着图,忽然说:“你爹和我爷爷,不止修过水车。他们参与过这个。”

“不止。”陈砚收手,声音沉,“他们是建的人。或者,是封的人。”他想起小时候,爹总半夜出门,回来鞋底沾蓝泥,手微抖。娘说修水利,可村里没那条道。他见过爹工具箱里的青铜片,刻着“虚日鼠”,当时不懂,现在懂了,那是钥匙。

赵铁柱没说话。他低头看铜尺,刻度在蓝光下泛冷。他抹了抹“外引渠”终点的刻痕,那里发烫。他忽然想起爷爷临死前的话:“水车不是为了引水,是为了压住地下的声音。”那时当胡话,现在明白,那声音,是地下的脉动,是沉睡东西的呼吸。

陈砚站起来,拍裤腿的土。他掏出残卷,摊开,按在青铜板中央。纸背纹路“唰”亮,和星宿图严丝合缝。第七颗星亮起时,整张图轻轻震,像活了。他赶紧收卷,纹路灭了。他知道,不能久留。残卷一响,就会引来不该看的人,还有不该醒的东西。

“不能久留。”他说。

赵铁柱点头,收尺。他最后看了眼水道尽头,那洼蓝水还在,膜光没散。他拄着铁棍,转身往闸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