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结晶化的共生体

赵铁柱嗓子动了动:“陆子渊身上的菌……也是从这儿冒出来的?”

陈砚没答。他想起昨夜陆子渊脸上剥落的铜线,跟龟壳纹路一模一样。不是贴的,是长的。菌丝靠血成形,可血从哪来?他低头看手心的疤,又看暖窠里的铜符。周映荷最后划的符号,不是封,是接。她拿自己的血点了铜符,也把自己的一丝念头,塞进了地脉的循环里。

他把暖窠轻轻搁在菌丝上头。竹子悬空,铜符对准丝心。竹简突然发烫,背面纹路全亮,根图延伸出新岔,直扎地下。暖窠内壁那滴水人影抬起手,指尖对菌丝,像在引路。

赵铁柱撑着断梁,一寸一寸挪到陈砚边上。把罗盘放在暖窠旁。两样东西同时震起来。罗盘指针不动了,死死指着一个方向。竹简纹路跟着延伸,也指同一点。地下的震感几乎察觉不到,但一直没停,像啥东西在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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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伸手,三指压住菌丝露出来的那段。指肚下,那丝跳了下,比他心跳慢半拍,第三下却对上了。他没松,反而加了力。菌丝没断,渗出一滴透明液,顺着指缝流下,滴在竹简边上。

纸面一闪,浮出一行从没见过的字:“血引脉,脉归根。”

赵铁柱盯着那字,忽然说:“你爹……是不是也试过?”

陈砚没抬头。他记得坟前烧黑的稻穗,记得农书扉页上的血印。那些纹,跟现在竹简上的一模一样。爹死前那晚,把他叫到田头,指着龟壳说:“它醒了。”他不信,当老头糊涂。可第二天,爹就倒在试种区,胸口插着半截铜符,脸朝下埋在泥里,手里还攥着一页残卷。

他把暖窠收进怀里,铜符贴胸口。赵铁柱捡起罗盘,拿烧化的电线缠住表盘,勉强定住指针。俩人一前一后,顺着菌丝走,扒开浮土。越往下,菌丝越密,连成带子,深埋,延伸,没进黑里。

晨光斜照,龟壳趴着,纹路暗了。竹简贴在陈砚胸前,温着。赵铁柱攥着罗盘,指针没动。菌丝带在土下轻轻跳,像一张活地图,等有人读。

陈砚蹲下,手指又碰土。指肚下的震,不再是乱响,是有节奏的跳,一下,又一下,像在传话。

他数到第七下时,暖窠内壁那滴水人影,忽然抬手捂住了脸。

他呼吸一停。猛地抬头,扫了一圈——龟壳、断梁、焦土、残碑,啥都没变,可空气沉了,像地底下有东西睁了眼。赵铁柱也觉着了,死盯罗盘,指针没偏,可表盘玻璃上,裂了道细缝,从中心往外爬,像被啥无形的东西震开的。

“它在回应。”陈砚低声说,“不是回我们,是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