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她说,“你父亲坟头往东走十五步,地温连续三年不正常,比周围高1.7度。雨季的时候更明显。”
陈砚接过U盘,顺手用检测仪的探针在接口那儿扫了一下。有微弱的信号反馈回来,说明U盘里存的是真数据,而且加密级别很高,根本不是普通的农业档案。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傍晚,他回到祖田,把U盘插到便携终端上。地温图打开了,坐标正好指着父亲坟丘的东南边。就是昨晚铜烟杆发光的地方,也是残卷上说“薯深埋”的那块地。他调出父亲留下的水文草图,一对比,发现这个点正好在地下暗沟的支流汇合的地方,而野稻生长的排水沟,就是从这儿引出去的。
天黑了,月光白花花的。
陈砚提着铜烟杆,顺着田埂往祖坟走去。青石碑立在坡顶上,表面看上去没啥不一样,可他一走近,残卷突然变得冰凉,纹路竟然开始往回缩,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使劲拽回去了。他蹲下,手贴在地上,小声说:“爸,你留下啥了?”
残卷轻轻抖了一下,显出四个断断续续的字:“根在影中”。
他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站到田埂高一点的地方。月光斜着照下来,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湿泥地上。这时候,他看见一个人站在碑旁边 —— 是周映荷。她穿着白天那件灰蓝色的外套,手里拿着望远镜,可她的影子分成了两条,一条清楚一条模糊。模糊的那条影子高一点,姿势很僵硬,手里望远镜的镜片正对着坟丘,反射出来的不是月光,而是一片幽绿的青铜色,形状跟残卷上的根系纹路一模一样。
陈砚憋住气,手指慢慢往口袋里的检测仪摸去。他没动,就这么盯着那道模糊的影子。周映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转身,把望远镜收起来,那道模糊的影子一下子就没了。她快步走下坡,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说:“别再查了,有些东西不该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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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没拦她,她走过去的时候,他看见她脚边的泥地上有半片湿乎乎的枫叶。他弯下腰把枫叶捡起来,叶脉清清楚楚的,是放射状分叉的,主脉的方向和残卷背面的根系图一模一样。他把叶子夹到笔记本里,转身朝坟丘走去。
他用铜烟杆在东南角轻轻挖着土。挖到三尺深的时候,泥土突然松了,一股热乎乎的气从地下冒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儿。残卷贴在胸口,又热乎起来,纹路又开始变长,拼成了完整的农谚:“雷不过岗,禾不过坎”。这时候,检测仪开始轻轻震动 —— 地下三米的地方,有有规律的脉冲信号,每隔1.3秒一次,一直没停,就好像有个机器在地下转。
他拿出小铲子,接着往下挖。土里出现一段生锈的金属管,表面有螺旋形的刻痕,跟昨晚陶管内壁的纹路一样。他刚要把金属管拿出来,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