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那点试图攀附的心思,被我毫不留情地掐灭之后,四合院陷入了一种更为微妙的平静。这平静并非真正的安宁,而是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闷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凝滞。贾张氏看我的眼神里,那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却又不敢丝毫表露;秦淮茹彻底成了影子,无声无息;贾东旭则愈发阴郁,蹲在门口抽烟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知道,我与贾家之间,已再无转圜可能。但这正是我需要的,清晰的界限,好过黏糊的纠缠。
将院内的纷扰暂且置于脑后,我的心思更多地转向了那个萦绕已久的谜团——后院老太太陈赵氏,以及她背后可能牵扯的父亲何大清的往事。街道办的档案过于“干净”,直接询问老太太风险太大,那么,唯一的突破口,或许就在厂里那些经历过那个年代风雨的老人身上。
而其中最有可能知情的,便是沉默寡言,却似乎洞悉许多往事的食堂老师傅,杨师傅。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食堂工作时,更加留意杨师傅的动静。他依旧是那副模样,沉默地守着他的灶台,精准地掌控着火候,对周遭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他那双浑浊眼睛里偶尔闪过的锐光,以及易中海倒台前后他那些看似无意、实则关键的只言片语,都证明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不能贸然开口,否则很可能像上次问及担保之事一样,被他三言两语堵回来,甚至引起他的警觉和反感。
机会在一个燥热的午后悄然来临。食堂午高峰已过,帮工们都在休息,杨师傅也坐在他专属的小板凳上,靠着墙,闭目养神,手里习惯性地捻着一根未点燃的烟。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拿着一茶缸晾凉的白开水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窗外被烈日炙烤得有些发蔫的槐树叶。
“这天儿,真够闷的。”我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杨师傅眼皮都没抬,鼻腔里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算是回应。
我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转而说起厂里最近的事情:“听说机修车间那边,要淘汰一批老旧的龙门吊了?都是建厂时候的老家伙了吧?比咱们食堂这些灶台年纪都大。”
我刻意将话题引向“建厂时期”、“老物件”这些带有时间印记的方向。
杨师傅捻着烟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依旧没睁眼,含糊道:“嗯,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