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曳,刘备执笔挥毫,以章洪名义起草的公文一气呵成。
“卑职章洪,蒙恩相钧旨,夙夜匪懈,已于济州境内将巨寇晁盖等一干人犯悉数擒获,十万贯金珠宝贝分毫未损,全数起出。卑职之责已尽,此情可鉴天日。然,唯虑路途遥远,恐生不测,故望允准,将人犯赃物移交青州协办。”
字迹工整,言辞恳切,将一个忠心办事又知进退的能吏形象,勾勒得淋漓尽致。
刘备边写边念,声若清泉。
站在一旁的章洪听得目瞪口呆,这谎话说得比真话还顺溜!
最后一笔落下,刘备轻吹墨迹,唇角微扬:“府尊觉得如何?”
章洪激动得声音发颤:“妙!妙啊!这般说辞,既显小的尽心,又将烫手山芋甩了出。”
当夜,信使马蹄声碎,踏碎济州官道的晨露,星夜发往东京。
最终在第三日清晨送达太师府,呈递到了蔡京跟前。
“准。”
当那心腹干办,看着落在公文上那一个朱红大字,不禁狐疑。
“这章洪何时这般能干了?不过管他呢,只要差事办妥也好交差。”
他不敢耽搁,当即带着批文直奔青州,毕竟在蔡太师面前,便是心腹也毫无情面可言。
青州府衙内,慕容彦达把玩着东京来的公文,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好一个章洪,倒是会做人情。
这位靠着妹妹在官家耳边吹枕头风上位的知州,看似草包,在官场钻营上却精明得很。
那干办垂手立在堂下,陪着小心,恭敬说明来意。
面对这位皇亲国戚,他再不敢像在章洪面前那般颐指气使。
“府尊明鉴,太师对这事很是上心。”
“本官省得。既是太师所托,本官自当尽心!”
慕容彦达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这案子办好了,蔡太师记我一份情。办砸了,量他也不敢拿我怎样。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妹妹在官家跟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随即大手一挥,对左右喝道:“去,请本州兵马总管秦明秦将军过来议事!”
那干办见他应得痛快,松了口气,又殷勤道:“那小人立即传信,让济州派兵协办!”
“协办?”
慕容彦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一撇,带着浓浓的不屑。
“济州那些货色,也配与我青州上将同行?岂不闻我帐下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