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收摊的时间，比之前晚了快一个小时——不是客人少，是客人太多，从上午八点忙到下午六点，他连啃馒头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最后一个客人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古玩街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木质小桌子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蹲在“古玉轩”店门口，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从怀里掏出来，又从桌肚里拿出那个用饼干盒做的“存钱罐”（上周捡的空饼干盒，洗干净后钻了个小孔，专门用来装零钱），开始数钱。

“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五十！”刘笑用手指蘸着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着笔记本夹层里的整钱，又把饼干盒里的零钱倒出来，硬币“哗啦”一声洒在地上，他赶紧蹲下来捡，连滚到周老板店门口的一毛钱都没放过。

周老板刚关店门，看到他蹲在地上捡硬币，笑着走过来：“刘大师，这么晚了还在数钱？这是赚了不少啊，连一毛钱都这么宝贝。”

“不是宝贝一毛钱，是积少成多嘛！”刘笑捡起最后一枚硬币，擦了擦上面的灰，放进手心，“您看，这一毛钱攒多了，也能买个馒头呢。”

他把零钱和整钱放在一起，重新数了一遍，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炸开了：“周老板，我算出来了！这半个月，我一共赚了五百六十五块！除去每天的生活费（馒头、豆浆、偶尔的炒青菜），还剩五百一十块！”

“五百多？可以啊刘笑！”周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多久啊，就攒了这么多，比我店里刚招的学徒工资还高。你这‘大师’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

“都是多亏了您让我在这儿摆摊，还帮我招揽客人，”刘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钱小心翼翼地分成两堆，“我打算存四百块，留一百一十块当生活费，省着点花，能撑到下个月。”

“你这孩子，倒是实在，”周老板笑着说，“不像有些年轻人，赚多少花多少，一点都不懂得攒钱。你这么会过日子，以后肯定能攒够钱，在城里站稳脚跟。”

刘笑点点头，把四百块整钱叠得整整齐齐，放进笔记本最里面的夹层，又把一百一十块零钱放进饼干盒里，盖好盖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似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攒这么多钱，心里又激动又踏实——这可是他靠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赚来的，比在村里帮人干农活赚的钱，有成就感多了。

“周老板，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早点来摆摊，”刘笑扛起蛇皮袋，抱着饼干盒，跟周老板道别，“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路上小心点，”周老板挥挥手，看着刘笑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一开始以为刘笑就是个骗钱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这孩子不仅实在，还能吃苦，现在能攒这么多钱，也是应得的。

刘笑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怀里的饼干盒沉甸甸的，心里却美滋滋的。他路过一家小卖部，看到里面摆着各种零食，咽了咽口水，却没进去——他要把钱存起来，不能乱花。之前在村里，他想买个新书包都舍不得，现在能攒这么多钱，更要省着点，以后说不定还能租个单间，甚至买个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