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的伤势在缓慢恢复,脸色一天天好转,但动用灵觉时依旧会引发剧烈的咳嗽和内息紊乱。他大部分时间沉默前行,偶尔会指点我如何在这极端环境下运用灵觉感知危险、如何更有效地利用星辉护体。他的指点依旧言简意赅,却每每切中要害,让我受益良多。
我则负责更多的琐事:寻找避风处、融化雪水、准备食物。虽然笨手笨脚,却也渐渐熟练起来。夜里,我们依旧挤在狭小的冰洞或岩缝中过夜。玄苍布下的结界越来越稳固,驱散寒意的效果也好了许多。有时半夜醒来,我会发现他身上盖着那件薄毯,而我这边,结界的光芒总是更温暖一些。
这种无声的照顾,让我心里暖烘烘的,又有些酸涩。这老妖怪,别扭得很。
这天,我们正行走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冰原上,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要塌下来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压抑感。
“要变天了。”玄苍停下脚步,抬头望天,眉头微蹙,“风暴将至,且……非同寻常。”
我心中一紧,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线上,墨色的云团正在疯狂汇聚、旋转,隐隐有雷光闪烁,散发出一种毁灭性的气息。那不仅仅是风雪,更像是一场……天灾?
“怎么办?”我紧张地问。
玄苍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远处一座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巍峨冰山。“去那里。山体背风处,或可一避。”
没有犹豫,我们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那座冰山疾行。风暴来临前的冰原,死寂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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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是拼尽全力在奔跑。玄苍不顾伤势,速度提升到极致,拉着我在雪地上飞掠。我咬紧牙关,将灵觉催谷到顶点,拼命跟上他的步伐。
终于,在漫天雪花被狂风卷起、天地即将被吞噬的前一刻,我们冲到了冰山脚下,找到了一处深邃的、被巨大冰凌覆盖的岩缝。岩缝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空间颇大,而且异常坚固,显然是躲避风暴的绝佳场所。
我们刚钻进岩缝,外面便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巨响!暴风雪终于降临!狂风如同巨兽的咆哮,卷着鹅毛大雪和冰雹,疯狂地拍打着山体,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岩缝都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被这天地之威撕碎!
我瘫坐在岩缝深处,心有余悸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脏还在狂跳。刚才若是慢上一步,我们恐怕已经被这恐怖的风暴吞噬了。
玄苍靠坐在我对面,微微喘息着,脸色因刚才的疾驰而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异常沉静。他取出一颗丹药服下,闭目调息。
岩缝内相对安全,但依旧能感受到外面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这场风暴,不知要持续多久。
时间在黑暗和轰鸣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声似乎小了一些,但一种更深的、源自大地深处的震动,却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