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往我嘴里塞什么东西,苦苦的,涩涩的,比安眠药更难咽。
我想躲开,他却捏着我的下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咽下去!”
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的绞痛更厉害了。
我睁着眼,看着他黄眸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像朵快枯死的花。
“为什么?”他忽然问,声音低得像叹息,“爸爸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腥甜的液体涌到嘴边,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衣襟,像绽开了一朵凄厉的花。
他抱着我的手更紧了,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不准死,”他贴着我的耳边,声音带着哭腔,“雪儿,不准死……”
原来神也会哭。
我闭上眼,任由他抱着我疯了似的往外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隐约能听见他在喊医生,喊我的名字。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在乎又能怎么样呢?
在乎,就能让他松开手吗?
在乎,就能让我去悬崖边吹一次风吗?
苦涩的味道还在舌尖蔓延,像一场永远醒不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