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梦雪的心里话)(2)

臀后的伤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块烧红的铁。

我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木窗。

夜里的风带着湿意,吹在脸上很凉,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极了我偷偷藏起来的那截冰棱——是去年从悬崖下捡的,被我藏在枕头下,融化了又冻上,冻上了又融化,像个愚蠢的念想。

手指抚过窗棂上的雕花,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是我12岁那年偷偷划的。

当时刚被大哥罚跪了三个时辰,膝盖肿得像馒头,却趁着没人注意,用发簪在木头上刻了个小小的“逃”字。

后来被父亲发现了,他没打我,只是用帕子擦掉我额角的汗,笑着说:“雪儿,你要什么,爸爸不能给你?非要做这些让爸爸伤心的事吗?”

他的指尖很凉,笑容很温柔,可我那时就知道,有些东西,他给不了。

就像此刻窗外的风,他能把全世界的花园都搬到我面前,却不能让我自由地吹一吹这风。

我慢慢走回房间中央,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把脸埋进臂弯。

明天太阳升起时,这里的血迹会被擦干净,我的伤会被治好,我会穿着新的裙子,坐在餐桌前,对沈磊露出温顺的笑,对四哥说“我错了”。

可今晚,我还能闻见血的味道,还能感觉到风的凉意,还能想起悬崖边流动的云。

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