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粉尘在墨尘指尖凝成露珠,每一滴都映着建木枯萎的残影。红璃的剑穗扫过地面焦土,忽然卷起半枚生锈的青铜铃铛:"铸剑师的引魂铃...这味道,是三百年陈醋泡过的。"
麒麟兽用龙须尾巴戳了戳铃铛,铃舌突然弹出一截刀刃:"这哪是铸剑,分明是造暗器!"
弑神枪尖的第二道神怨纹路忽然扭曲,枪身不受控地刺向铃铛。墨尘虎口迸裂,战甲上的青龙藤蔓瞬间缠紧枪杆:"这铃铛里有东西在呼唤神怨!"
铃铛碎裂的刹那,三人脚下的焦土突然塌陷。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三息,墨尘后背撞上潮湿的石板时,鼻尖已盈满铁锈与血痂混杂的腥气。麒麟兽的龙角卡在岩缝里,疼得直骂街:"这诅咒之地连地板都长牙!"
红璃的桃花剑照亮石窟,剑光所及之处尽是倒悬的青铜剑胚。每柄剑胚都贯穿着具干尸,尸体的右手死死攥着捶打自身的铁锤。墨尘战甲的食神咒印突然沸腾,将血腥气熬煮成酸辣汤的味道。
"铸剑冢。"红璃剑尖挑起具干尸的下巴,"这些是自愿献祭的铸剑师,他们在锻造能杀死自己的兵器。"
石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七十二盏青铜灯逐一亮起。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孩尸骸,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枚弑神枪碎片。墨尘的青龙纹藤蔓突然暴长,将最近的青铜灯绞成碎片:"用神怨碎片做灯油...这群疯子!"
"不疯怎么配侍奉弑神枪?"沙哑的声音从灯影中浮出。轮椅碾过青苔的声响里,浑身缠满锁链的老妪缓缓现身,她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翡翠色魂火,"三百年了,终于有活人踏进这赎罪之地。"
麒麟兽突然炸鳞:"她身上的锁链...是弑神枪的因果线!"
老妪干枯的手指拂过轮椅扶手上的凹槽,槽中赫然嵌着枚逆鳞形状的弑神枪碎片:"老身是铸剑师一脉最后的守墓人,诸位可唤我青婆。"她抬起只剩白骨的手腕,锁链哗啦作响地指向墨尘,"这位公子,可否借弑神枪一观?"
红璃的剑穗突然绷直,三千青丝无风自动:"老太婆,你轮椅扶手上沾的血,还没干透吧?"
墨尘按住震颤的弑神枪,战甲刃甲表面浮现出青铜灯纹路:"这些铸剑师,为何要锻造杀死自己的兵器?"
青婆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因为诅咒啊。"她敲击轮椅扶手,整个石窟的剑胚突然共鸣震颤,"弑神枪现世那日,所有参与锻造的铸剑师血脉都被刻上命咒——吾等后人若不造出弑神之兵,便会化作剑胚的养料。"
弑神枪突然暴起,枪尖刺入青婆眉心。墨尘惊觉自己失去对兵器的控制,战甲上的青龙纹路竟与石窟剑阵产生共鸣。青婆的头颅在枪尖下裂成两半,却无鲜血溅出,只有翡翠色的液体顺着锁链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