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着被震麻的手腕。
“就这水平也敢称天才?剑刃硬度分布像老奶奶的牙口,该硬的地方软,该软的地方脆!”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赫拉·黑钻,这位女评委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指轻轻抚过剑柄接缝处,然后举起沾满黑灰的指尖。
阳光下,那些从缝隙中刮出的熔渣碎屑像在嘲笑年轻矮人的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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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矮人的胡须开始颤抖,他死死盯着自己剑柄上那道丑陋的接缝,焦黑的填充物像条蜈蚣般趴在银白色的剑身上。
先前的气焰早已熄灭,此刻他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当铁砧最后掀开剑柄护手,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铆钉时,这个自称天才的年轻人终于踉跄着后退两步,在广场震耳欲聋的嘘声中低下了头。
莫拉丁·铁砧重重跺了下他的战靴,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老铁匠银白色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动,他大步走到展示台中央,像座铁塔般挡在那位年轻矮人身前。
“都给我闭嘴!”
他的吼声如同熔炉爆燃。
“在座的谁没经历过学徒期?谁的第一把剑不是歪歪扭扭像地精打的?”
锻造广场上的再无一丝哄笑声,变得落针可闻,连布莉丝·焰须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与之前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铁砧转身按住年轻矮人发抖的肩膀,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孩子,记住今天的耻辱,但更要记住……”
他猛地提高音量,确保每个字都砸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矮人的传统不是靠嘲笑传承的!我们是用锤头教,用熔炉养,用一代代人的心血把技艺刻进后辈的骨子里!”
年轻矮人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映照着锻造熔炉的金色火光。
费德西尔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看见老铁匠布满伤疤的大手正轻轻拂去年轻人胡须上沾着的煤灰,这个动作让他想起自己那第一次感受到父爱的角色,正是自己的矮人大师傅。
“现在!”
铁砧从腰间解下自己用了两百年的锻造锤。
“拿着这个,去重新熔了那堆废铁。我要看着你打出一把配得上‘矮人’这个称号的剑!”
整个锻造广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费德西尔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他望着火光中老铁匠的背影,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矮人那句古老的谚语。
“好铁要经千锤,好匠要受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