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整片天都塌下来,全压他一个人身上似的。
她曾小心翼翼地跟符泽提过一嘴。
符泽听完,面无表情,只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可笑。”
稚圭撇撇小嘴,心里嘀咕,哪里可笑了,明明就是嘛!
随即,符泽那双幽深的眸子扫过她,又转向不远处地上趴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搬山猿,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我符泽行事,素来自认端正。经脉被毁,修为尽失,国破家亡之际,求的不过是一线生机,一条活路。若这天道真要降下什么狗屁因果,专挑我这种倒霉蛋下手,那便尽管来便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浑不在意的嘲弄。
“它若真有本事找上门来,也就算它……有点道行。”
这份气魄,让稚圭心头一颤,望向符泽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而那厢,被“山河”枪阵先前余波震得七荤八素,又被符泽一枪钉晕过去的搬山猿,此刻终于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对上了符泽那双冰冷刺骨的眸子,以及那杆缓缓向它挪过来的,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山河”长枪。
“咕噜。”搬山猿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的吞咽,硕大的头颅上,铜铃般的巨眼瞬间写满了惊恐。
这煞星……他,他真想宰了俺老孙?!
它不是没想过求饶,可对上那双眸子,所有到了嘴边的软话都跟冻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呵。”符泽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落在搬山猿耳中,却比九幽寒风还要砭人肌骨。
“方才你这孽畜扑过来的时候,那一爪子,可是照着本皇子的天灵盖来的,半点没留情面呐。”
符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子秋后算账的凉意。
“怎么,现在轮到你了,就想活命了?”
他提起“山河”枪,枪尖在青石板上划过,带起一串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
“你这猴子,也算是骊珠洞天一霸,称王称祖惯了。今日之事,是你先动的手,下的也是死手。本皇子若还讲什么慈悲为怀,岂不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