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时,眼中泛起了与叶无殇相同的幽蓝光芒——那是心魂之阵与圣女血脉的共鸣。她抬起手,指尖飞出无数银白色的光点,如同流萤般飘向器灵。
“父亲……”“族长……”“老祭祀……”
光点触碰到器灵的瞬间,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器灵口中传出。他们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露出痛苦和不甘的神色。叶无殇趁机施展九幽蚀天诀的“魂引术”,将这些残魂引入自己的识海,用魔气为他们抵挡血咒的侵蚀。
“不可能……我的血咒怎么会失效……”玄霄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叶无殇看着怀中逐渐透明的残魂,心中一阵刺痛:“我只是让他们想起,自己是谁,为何而战。玄霄,你可以操控他们的身体,却永远无法抹去他们心中的执念。”
他抬头,看向血色天空下的血魂幡:“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三百年前,你究竟是如何与魔界勾结的?锁魔阵的真正作用,到底是什么?”
玄霄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以为打败了器灵,就能赢?实话告诉你,血魂幡的核心,从来都不是这些器灵——”他指向叶无殇的胸口,“而是你体内的魔尊残魂!”
话音未落,叶无殇突然感觉心口一痛,一道黑色光柱从他体内射出,直入血魂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飞向幡旗,而白霜,正被一道血色锁链捆住,拖向玄霄。
“叶无殇!”白霜挣扎着,指尖的灵力却在玄霄的血咒压制下渐渐消散,“别过来,他要的是你的魔魂!”
叶无殇想停下脚步,却发现体内的魔魂之力正在被强行抽取。他终于明白,玄霄刚才的示弱,不过是为了引他使用心魂之阵,消耗掉最后的防备。现在,他体内的魔魂失去了心魂之阵的保护,正成为血魂幡最好的养料。
“本座等了三百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玄霄抓住白霜的脖子,指尖按在她眉心的血色咒印上,“当魔尊残魂与圣女血脉融合,本座就能打开魔界大门,让真正的魔族降临三界!”
白霜的狐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额间狰狞的魔纹。叶无殇看着她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心中的绝望达到了顶点。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脑海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母亲的声音。
“小殇,记住,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仇恨,而是来自守护。”
叶无殇低头,看见掌心父母留下的玉佩正在发光,里面封存的半段锁魔阵咒文,此刻竟与他体内的魔魂产生了共鸣。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当你看到双月同辉时,就是阵法破解之日。”
他抬头望向天际,正好看见妖谷特有的双月现象——幽蓝的冥月与银白的素月,此刻正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阴阳鱼图案。
“就是现在!”叶无殇怒吼,将玉佩按在胸口,“九幽蚀天,逆命改运!”
一道刺眼的蓝光从他体内爆发,血魂幡上的血咒纷纷崩解。玄霄惊恐地看着叶无殇一步步走来,他的身体周围,正环绕着三百年前魔尊幽冥的虚影。
“玄霄,你输了。”叶无殇的声音中带着两种重叠的音调,“三百年前,我就该看透你的野心。但现在,我以魔尊之名,判你——”
他伸出手,幽蓝火焰化作锁链,将玄霄和血魂幡一起捆住:“判你永生困在锁魔阵中,用你的灵魂,为所有被你害死的生灵赎罪!”
玄霄发出不甘的怒吼,却无法挣脱。血魂幡在火焰中渐渐缩小,露出里面封存的无数妖魂。叶无殇和白霜相视一笑,联手施展出心魂之阵的最终形态,将这些妖魂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当一切归于平静,妖谷的双月也渐渐分开。叶无殇看着怀中昏迷的白霜,轻轻擦去她额间的魔纹。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如何让三界相信,魔尊的归来,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溶洞外,幸存的妖族修士们正在打扫战场。叶无殇站起身,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突然看见远处飞来一只金色的纸鹤——是来自仙界的密信,这次,终于不再是陷阱。
他展开信笺,上面用鲜血写着:“锁魔录正本,藏于天道院地窟最深处的‘逆命殿’。玄霄的阴谋,不过是冰山一角……”
落款处,画着一个小小的丹炉图案——那是他在炼丹阁时,唯一对他好的大师兄的暗号。
叶无殇握紧信笺,眼中闪过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艰难,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白霜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体温的温暖,让他确信,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这不仅仅是复仇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觉醒、关于守护、关于打破成见的传说的开始。而此刻,在妖谷的晨雾中,新的篇章,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