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台的地面突然龟裂,暗金色的液体从裂缝涌出,那是铁面巡使的血,却带着镇运钟的铁锈味。苏半夏的药灵顺着液体游走,竟在他的血管里看见无数小人影 —— 都是被他判死的无辜者,此刻正被法则丝线操控,在血管里跳着诡异的舞蹈。
"不是反噬。" 她突然开口,寒髓灵焰照亮铁面巡使的瞳孔,"是寄生。首座在你体内种下 ' 公正 ' 的种子,让你每判一案,就替天道吃掉一份人性。"
铁面巡使的独眼瞪大了。完好的左脸已烂去大半,露出底下跳动的金色核心,那不是心脏,而是一枚正在膨胀的种子,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天律》条文。
"你以为自己在维护天道?" 冷月的冰刃开始结冰,"你只是天道圈养的耕牛,用修士的血浇灌它的花园。"
铁面巡使突然剧烈抽搐,溃烂的右脸诡异地扭曲出笑容:"说得对…… 首座说,只要我判够一万宗冤案,就能飞升……" 他的声音突然分裂,忽而苍老忽而年轻,像是无数个被他判死的灵魂在借他的口说话,"可飞升不过是笑话 —— 倒悬昆仑里,全是我们这种……"
话未说完,他的头颅突然如莲花般绽开。头骨沿着缝合线整齐分开,脑组织化作十二片金色花瓣,中央花蕊处,一枚刻着 "天律" 二字的种子正在发光。种子表面流动的不是灵光,而是无数修士的哭脸,每一张都带着他亲手盖上的判罪印。
苏半夏认出其中一张脸 —— 是青河镇那个断骨的孩童,他的记忆被偷走前,曾用感激的眼神看过她。种子吸收着铁面巡使的血肉,体积迅速膨胀,表面浮现出首座的虚影:"不错,你们发现了。所谓执法者,不过是天道的播种机。"
冷月的冰魄剑斩向种子,却被一道金色屏障弹开。苏半夏看见,种子根部连着一条发光的丝线,直通倒悬昆仑的方向,那里传来镇运钟的哀鸣,比任何时候都要悲怆。
"他的灵根," 她抓住冷月的手腕,药灵顺着丝线探查,"和倒悬昆仑的天道核心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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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巡使的残躯突然跪下,完好的左手扯下腰间的判罪令牌,塞给苏半夏:"去…… 倒悬昆仑…… 种子的弱点在……" 话未说完,整个人化作金色粉尘,唯有令牌上的 "判" 字变成 "叛",边角还刻着青冥剑派的剑穗纹。
审判台的裂缝中,暗金色液体汇聚成河,倒映出铁面巡使的一生:他跪在首座面前,任由对方剜去半张脸;他判死第一个无辜者时,偷偷在袖口绣上青冥剑穗;他每晚用判罪笔在狱墙上画剑,却被法则丝线擦去…… 最后一帧画面,是他看见无舌讼师灰飞烟灭时,藏在面具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