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律盟的傀儡军团如潮水退去时,昆仑山麓的药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苏半夏指尖的灵草从翠绿转为枯黄,叶脉间爬满蛛网状的黑色纹路 —— 那是天道法则渗透的征兆。
“是镜像法则。” 冷月的冰魄剑突然发出警示般的嗡鸣,剑身上的并蒂花纹路竟在吸收周围的死亡气息,“有人用镜像术制造了独立空间,我们刚才看到的追兵退去,根本是幻觉。”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黑色缝隙,缝隙中伸出无数由阴影构成的手,缠绕住两人的脚踝。苏半夏的寒髓灵焰刚触碰到阴影,就听见脑海中响起首座的冷笑:“欢迎来到,你们最恐惧的真相。”
冷月的镜像:药谷医女
当冷月再次睁眼时,闻到的不是剑气的寒冽,而是草药的清香。她躺在药王谷的竹床上,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低头看去,自己的手正握着一根银针,指尖还沾着研磨好的朱砂 —— 那是苏半夏常用的施针手法。
“阿月,该给李大爷换药了。”
推门而入的女子穿着粗布围裙,鬓角别着一朵晒干的菊花。那是苏半夏的母亲,十年前就该病逝的人。
“娘?” 冷月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这具身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是苏半夏,药王谷的医女,从小跟着母亲学辨认草药,梦想是治好村里所有人的病。
但她明明是冷月,是天律盟的冰魄剑主。两种记忆在脑海中剧烈碰撞,她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药碗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怎么了?” 苏母关切地扶住她,“是不是又梦见那个穿白衣的女人了?”
冷月怔住。她确实在梦里见过一个白衣女子,那人站在冰天雪地中,手中的剑比月光更冷。每当她试图靠近,对方就会化作冰晶消散。
“我……” 她刚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被抬了进来,胸口插着半截断剑,正是天律盟的执法剑。
“求您救救他!” 少年的妹妹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株已经枯萎的还魂草,“他只是想采草药救我……”
冷月的指尖触碰到少年的伤口,寒髓灵焰竟自动涌出,瞬间止住了血。她愣住了 —— 这具身体明明没有灵根,为什么会有药王谷失传的 healing 灵焰?
苏半夏的镜像:执法仙子
当苏半夏睁开眼时,正对上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中女子身着天律盟的素白法袍,腰间悬着的却不是药囊,而是冰魄剑。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本该有寒髓灵焰的烙印,此刻却只有一道冰棱状的疤痕。
“冷月仙子,天律钟响了。”
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眼望去,窗外是悬浮在云端的天律盟总坛,千万道金色锁链从坛顶垂下,连接着人间的各个角落。
“今日要审讯的犯人,是私炼情毒的药师。” 侍女递上一份卷宗,“据说她的药能让人回忆起被天道抹去的情感。”
苏半夏翻开卷宗,瞳孔骤缩。照片上的女子穿着粗布围裙,鬓角别着一朵晒干的菊花 —— 那是她的母亲,在她六岁时就因 “妄议天律” 被处决。
“不可能……” 她的声音沙哑,“我母亲已经死了。”
侍女露出疑惑的表情:“仙子说笑了,苏药师正在天牢等候您的审讯。”
当她走进天牢时,看见母亲被锁链吊在中央。那些金色锁链每一根都刻着 “忘情”“绝欲” 的道纹,正在缓慢却无情地灼烧着母亲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