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呀——打你爹下手这么重!”熊智贤夸张地捂着额头滚到地上,像条搁浅的鱼般扑腾,“你就这么对你爹的啊!杀——人——啦!”他的哀嚎惊得窗外的野猫“喵”地一声窜上屋顶。
简风文默默把齿轮收进绒布袋,嘴角微微抽动;夏无言从信堆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黄星耀趁机把写了一半的信塞进口袋,抄起枕头砸向熊智贤:“闭嘴吧你!房东大婶明天又该骂我们了!”
枕头大战一触即发。熊智贤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抓起两个枕头左右开弓;乐茶被迫加入战局,怀表却稳稳放在床头;简风文看似淡定地整理衣领,实则偷偷把枕芯棉花塞进了熊智贤的后领。闹腾中,黄星耀悄悄摸出那张纸,借着枕头飞舞的掩护又添了几笔。
直到楼下的房东大婶用扫帚杆咚咚捅天花板,几人才喘着气停下。熊智贤的头发像被雷劈过似的炸开,乐茶的挎包带子不知何时缠在了桌腿上,简风文的白衬衫领口歪到一边——这对素来整洁的他而言简直是灾难。
“睡觉!”乐茶揉着被枕头砸红的鼻子宣布。几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内上床睡觉。
油灯熄灭后,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黄星耀面朝墙壁,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那张纸;熊智贤的鼾声很快响起;简风文在黑暗中无声地抚平衬衫褶皱。窗外,巨大的星环横贯夜空,仿佛某种沉默的见证者。
……
第二日,钟表店里。老亨利的陶土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麦片粥的香气混合着机油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乐茶戴着单目放大镜,正在调整一座落地钟的钟摆螺丝,忽然听见门铃清脆一响。
“大伯,我来看你了!”穿着考究丝绸外套的年轻人跨进门,领口的银线刺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手里拎着个精致的食盒,“给您带了松露馅饼——”
老亨利的木勺“咣当”砸进锅里:“滚出去!”老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上次偷我保险柜钥匙的事还没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