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华山掌门,也不再是江湖仰望的明月。
青衫被山风卷起时,青铜酒壶在腰间晃出清脆声响,令狐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风清扬提着松明火把,剑尖挑开他凌乱的发梢:"蠢材,剑是活的!"
此刻他靴底碾碎枯枝,嶙峋山石在暮色里泛着铁锈色。
当五岳剑谱的重担从肩头滑落,当紫霞功的密卷在记忆里焚毁,蛰伏在经脉深处的剑气突然震颤起来。
就像当年思过崖的石洞中,那道劈开黑暗的剑光。
此时此刻,令狐冲的心里没有了门派的担忧,没有了师傅的托付。
他也不会再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够令身后的人安全无忧。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剑。
只靠着剑一步一步往上爬。
华山论剑,那是一个时~代的巅峰。
但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华山就开始慢慢落寞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吧。
令狐冲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再也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拦他的了。
三百丈之上的云雾中,雷无桀的凤凰火在绝壁上灼出焦痕。
少年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瞥见萧瑟的云隐鹤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赌五十两,李凡松又要被飞轩念叨。"他话音未落,果然听见上方传来道童的喊声。
"小师叔!"飞轩的道髻散了一半,拂尘缠在腰间桃木剑上,"再歇脚的话,望城山的脸面都要埋进雪堆里了!"
李凡松瘫坐在凸出的岩架上,道袍下摆撕开尺长的裂口,露出渗血的膝盖。
"急什么?"他摸出个油纸包,掰开半块桂花糕扔给道童,"当年吕祖登太虚顶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咱们这才..."
但是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也没有受什么伤。
再看到雷无桀他们之后,李凡松也是眼前一亮,忍不住地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我来晚了呢,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刚刚好,可以和雷兄弟你们并肩而行。”
飞轩却大口喘着气来,到了李凡松的身前。
一边不禁埋怨道。
“小师叔,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就要排倒数了,现在这个场合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李凡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了一丝桀骜的笑容。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过是这么两步,就让给他们好了。”
雷无桀往李凡松身后看了一眼。
这望城山如今也算是人才凋零,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李凡松和飞轩了。
真是可惜,道剑仙赵玉真已经陨落了,不然的话这一次攀登剑峰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包括雷无桀又突然愣了一下,他觉得就算是赵玉真活着也未必会来此地。
他那个不能下山的预言,估计也是不可以轻易被打破的。
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下山了。
“好,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萧瑟和无双也一起点点头。
他们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此时应该速度会快上很多。
可是他们是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结伴而行。
是因为他们觉得与其一个人攀登巅峰,倒不如身边能够有朋友互相支持着。
而此时此刻,李晨风已经攀登了快要数万米。
但是眼前却全然不见顶峰。
如果换成是平常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怀疑这剑峰之上到底有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李晨风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即便是以他的功力,一路到了这里也是有些疲惫了。
李晨风也没有停下来。
他知道从登上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便只能向前。
除了到达顶峰,得到最后的胜利以外,是绝对不能够停下的。
星河剑战意正浓,不时发出清越的剑鸣声在这空谷当中不断回荡着。
李晨风淡淡一笑,用手摸了一下星河剑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