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码头,子时三刻。
边不负站在一艘乌篷船的船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银钩。
江面上雾气弥漫,将月光过滤成惨淡的青色。他身后站着四名阴癸派精锐弟子,每个人都屏息凝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师叔,已经过了约定时辰。"一名弟子低声道,"李阀的人会不会..."
"闭嘴。"边不负冷声打断,"李渊老谋深算,不会在这种事上失信。"
话音刚落,江雾中突然亮起一盏红灯。那灯光在雾气中忽明忽暗,仿佛某种暗号。边不负眼睛微眯,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对着灯光方向晃了三下。
"来了。"
雾气中缓缓驶来一艘画舫,船身漆黑如墨,船头立着一名灰衣人,正是日前送信之人。画舫靠近乌篷船时,灰衣人躬身道:"边长老,请移步一叙。"
边不负冷笑:"李渊好大的架子,竟要我亲自过去?"
灰衣人不卑不亢:"家主身份特殊,不宜轻动。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码头方向,"独孤阀的人也已经到了。"
边不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码头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身影。为首之人身形高大,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剑鞘上刻着"独孤"二字。
"独孤峰?"边不负瞳孔微缩,"李阀竟把独孤阀也拉进来了?"
灰衣人低声道:"事关重大,家主认为应当集思广益。"
边不负沉吟片刻,终于纵身跃上画舫。舱内烛火通明,一名中年男子正跪坐在矮几前煮茶。
男子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眉宇间却隐含威严,正是李阀阀主李渊。
"边兄,久等了。"李渊抬手示意,"请坐。"
边不负大马金刀地坐下,银钩在矮几上敲了敲:"李阀主好大的手笔,竟能说动独孤峰那老顽固。"
李渊笑而不答,亲手为边不负斟了杯茶:"尝尝,这是巴蜀新采的雪芽。"
边不负不接,冷声道:"李阀主邀我来,不是为了品茶吧?"
"自然不是。"李渊放下茶壶,神色渐肃,"边兄可知道,玉虚学宫三日后要做什么?"
边不负眉头一皱:"那常威小儿又搞什么名堂?"
"开坛讲经。"李渊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请帖,"广邀天下武者,公开传授《大自在五行剑经》筑基篇。"
边不负一把抓过请帖,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玉虚学宫开坛讲经,凡有志于武道者,皆可来学。不看出身,不问来历,一视同仁。"
"狂妄!"边不负将请帖捏得粉碎,"他这是要掘我们圣门与门阀世家的根!"
李渊叹息道:"正是如此。门阀之所以能屹立千年,靠的就是武学与知识垄断。若人人都能学到上乘武学..."
"那就没有门阀与大派了。"一个冷硬的声音从舱外传来。独孤峰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独孤阀弟子,"李兄,你确定要跟阴癸派合作?"
边不负冷笑:"独孤峰,你装什么清高?你们独孤阀的碧落黄泉功,不也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