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里!”赵东浩指向贫民窟。磁铁矿涂鸦在静电作用下悬浮成三维模型,精确复现了实验室的沙尘暴预测图。孩童们追逐着发光铁片,他们的运动轨迹恰好构成求解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粒子算法。
沙暴眼墙降临的瞬间,拜迪的时空结构出现裂隙。李墨飞的量子腕表同时显示公元前2300年与2048年的气象数据,两种时间流在表盘上形成驻波。当他伸手触碰车窗外的沙尘时,指腹传来两种触感:一是灼热的现代沙粒,二是湿润的古两河冲积土。
“这是气候记忆的量子纠缠。”赵东浩将光谱仪对准沙暴,仪器突然显示出土耳其遗址壁画的光谱特征,“每粒沙都承载着八千次尘暴的历史信息。”
贫民窟方向传来钟声。老哈桑的铜钟在共振中裂解,青铜碎片悬浮成猎户座星图。妇女们收集的静电在沙地上烧灼出《汉谟拉比法典》的楔形文字,其中第238条律法格外清晰:“若建筑师建造的房屋倒塌致人死亡,该建筑师应处死刑。”
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在彻底损毁前,向全城输出了最后一道指令。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突然转为透明,暴露出钢骨架上的亚述帝国龙纹浮雕。李墨飞在电磁脉冲的眩晕中看见,拜迪的排水系统正逆流喷发公元前4000年的美索不达米亚洪水。
此时,迪拜高官阿拉法特在酸雨腐蚀的车厢内开始顿悟:他的钻石袖扣里封存的根本不是火山气体,而是二十年前贫民窟拆迁时封存的地下水样本。当防弹玻璃终于破裂时,他听见沙粒在西装上敲击出的旋律,正是老哈桑年轻时在油井唱的劳动号子。
南风载着油井的叹息
我们的手掌是开裂的橄榄枝
敲打黑色岩层,敲打黑色岩层
黑金流淌成大地的血脉
而我们只是生锈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