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宗内乱的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元大陆。一时间,这座原本在众多宗门中只能算中等偏上的势力,骤然成了风暴的中心。
毕竟,一位金丹后期的大长老悍然发动叛乱,宗门内部血流成河,这等惨烈之事,百年难遇。更何况,星月宗还有那位声名远播、被誉为年轻一代翘楚的大师姐冷月寒。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传遍了坊间酒肆、修士洞府。有说星月宗经此一役,已是强弩之末,离覆灭不远;有说冷月寒铁腕掌权,手段狠辣,未来星月宗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更有甚者,将此事与星月宗宗主常年闭关联系起来,编排出无数阴谋诡计的戏码。
天元大陆的各大势力,对此反应各异。
最为诡异的,莫过于玄天道宗。这个庞然大物,平日里对天元大陆的大小事务都鲜少直接插手,此次对星月宗的巨变,竟也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了“关切”,便再无下文。
这份异样的平静,反而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压抑。然而,星月宗边境区域,那些身着玄天道宗制式道袍、气息隐晦的弟子,却明显增多了。他们三五成群,看似寻常历练,实则目光锐利,不时打探着星月宗内部的消息,更有甚者,暗中描绘着地形,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特定的人物,同时也在精准评估着这头受伤猛虎的虚弱程度。
而与星月宗素有龌龊的天剑宗,则几乎是毫不掩饰他们的幸灾乐祸。宗主剑无涯更是派遣了一位名为剑十三的长老,带着一众弟子,“代表”天剑宗前来“慰问”。
临时搭建的议事厅内,气氛冰冷得几乎能凝出水来。
剑十三,一个面容枯槁,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冷仙子,节哀顺变。贵宗遭此大劫,实乃修仙界之不幸啊。不过,老夫倒是觉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或许,这也是星月宗破而后立的契机呢?”
他这话语,哪里有半分慰问的意思,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与试探。
冷月寒端坐首位,绝美的脸庞上覆着一层寒霜,清冷的目光落在剑十三身上,不带丝毫温度:“剑长老有心了。我星月宗之事,尚不劳外人费心。送客!”
“哎,冷仙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剑十三嘿然一笑,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在场星月宗仅剩的几位长老和弟子代表,那眼神中的轻蔑毫不掩饰,“如今的星月宗,怕是连山门都快守不住了吧?我天剑宗念在同属正道,倒是可以伸出援手,帮贵宗代管几处灵矿,或者接收一些无处可去的弟子,也算是为修仙界保存一份元气,冷仙子以为如何?”
“放肆!”李长老气的胡子发抖,拍案而起,“剑十三,你莫要欺人太甚!”
剑十三却只是冷笑一声,看向冷月寒:“冷仙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星月宗如今内忧外患,宗主又生死不明……呵呵,何必硬撑呢?”
冷月寒眸光一寒,一股金丹后期的强大气势骤然爆发,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剑十三:“我星月宗,还轮不到你天剑宗来指手画脚!若剑长老是来挑衅的,那便划下道来,我冷月寒,一并接了!”
剑十三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势,瞳孔微微一缩。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在宗门大变之后,竟还有如此锋芒。他此行本就是奉命试探,并非真的要此刻开战。